第 18 章(究竟哪個是對長樂王妃的玷...)(1 / 2)

內侍那兒磕頭如搗蒜。

牧臨川偏偏又作出一副體恤下屬,溫和可親的模樣。小內侍抬起頭,淚水噴湧而出,鼻涕也隨之一道兒淌了下來。

牧臨川見狀,溫和地說:“可是有什麼委屈?無妨,都同孤說了吧。”

小鄭貴人尖叫:“陛下!你彆聽這閹奴顛倒黑白!”

內侍自覺死裡逃生,哇哇地哭著,攀著少年的褲腳,抽抽搭搭道:“都是、都是貴人支使奴的……”

那一刻,陛下在他眼裡不再是修羅惡鬼,反倒成了可親的菩薩童子。

可還沒等他說完,這菩薩童子卻又換了張臉。

笑得依然溫和可親,眉眼彎彎,兩道眉毛黑得像墨,唇瓣紅得像血,肌膚白得像死人。

少年做作地擠眉弄眼努嘴,歎了口氣:“算了,孤又不想聽了。”

隻這一句話又將這小內侍從天堂打下了地獄。

內侍張著嘴,愣愣地看著牧臨川,四周竟然響起一陣淅瀝瀝的動靜,這內侍兩眼翻白,嚇得尿了褲子厥了過去。

牧臨川嫌棄地皺緊了眉,目光在內侍身上遊移了一圈,順手抄起個護衛的佩劍,手腕略一使力,直將一顆頭顱砍了下來。

要知曉一個成年男子的頸椎骨絕無如此輕易就能砍斷。這一刀狠絕漂亮,又利落熟稔地宛如在料理活雞活鴨。

美人們趴在地上,任由鮮血飛濺了一臉,大氣也不敢出。

頃刻間,無上佛國化作修羅地獄。

內侍的頭顱咕嚕嚕滾了兩圈,睜大了眼,死不瞑目。

濃烈的血腥味兒熏得拂拂頭暈眼花,胃裡翻山倒海。

拂拂呼吸急促,眼前這一幕幾乎又與牧臨川他爹所重合。

這些都是這什麼人啊……

經過人皮鼓副本的鍛煉,她尚且不至於在牧臨川麵前失態,卻還是牙關咯吱作響,手腳冰涼。

趴在地上,兩隻眼睛死死地盯緊了地麵,舌尖牢牢地抵住下顎,陸拂拂在心裡飛快地告訴自己。

不要怕,不要多想。這不過是個書中的世界,她、她還要救幺妮。

“憋著。”少年好像腦門上長了眼睛似的,笑吟吟地轉頭朝拂拂投去個警告的眼神。

拂拂繃緊了麵皮又憋了回去。

下一秒,又想吐了。

她清楚地看到,牧臨川蒼白的腳一腳將頭顱踢出去丈二遠,走到了小鄭貴人麵前。

小鄭貴人發髻散亂,雙眼無神,嚇得像個鵪鶉,胡言亂語道:“陛下,不是妾,不是妾乾的。是那狗奴才害臣妾。”

“貴人這是做什麼?”牧臨川笑著扶小鄭貴人起身,“孤不過是處決個大膽妄為的內侍,美人怎麼變了臉色?”

“方才孤同你開玩笑呢。”

少年溫聲細語,言語間嗬護備至,眼睫微顫,紅色的瞳仁蕩漾著細碎的笑意,如流霞飛過,並不似作偽。

小鄭貴人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美人淚盈於睫,淚臉含嬌:“陛下。”

牧臨川若有所思道:“等等,難道說,這內侍與美人你情深義重?”

小鄭貴人愣住了,臉上還掛著一串眼淚。

牧臨川看了眼地上這一團馬賽克,露出了點兒受傷的神情,少年薄唇輕揚,受傷的神情就像是掛在,或者是畫在臉上般滑稽。

“孤也知道,”牧臨川似哭非笑,他木呆呆的,竟然從眼眶裡流下兩行眼淚來,“這宮裡寂寞,難熬啊。美人找個內侍作伴也是常事。”

牧臨川摩挲著小鄭貴人的臉龐,將她臉上的妝揉得一團亂,手心蹭完手背蹭,好像要把手上的血全抹在小鄭貴人臉上才滿意。

“來人,將小鄭貴人帶下去。”牧臨川眼角還掛著淚,細細端詳著小鄭貴人的臉,很滿意自己的傑作,點了點頭,收回了手,連個令人信服的由頭都懶得找了,“孤就成全這一對苦命鴛鴦,讓貴人為這內侍殉葬了吧。”

小鄭貴人驚駭地手腳發涼,癱軟於地,一雙眼死死地盯緊了牧臨川。

這一連串的反轉打擊下來,她的靈魂好像都連同身上的力氣一般被儘數抽空了。她想不明白啊,陛下當初不是把她搶進宮的嗎?甫一進宮就封了個貴人,這幾年朝夕相處的陪伴難道還抵不過一個冷宮棄妃??

牧臨川心情大好地轉身回到軟氈之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陡然跪倒在地上。

拂拂瞳孔驟然收縮成了個針尖兒大小,麵露驚愕之色。

竟然是崔蠻。

聲情並茂的旁白君也隨之登場了。

【這幾天對於崔蠻而言過得格外煎熬。

崔家變天了。

這事兒還要從頭說起。

幾個月前,南平郡大旱,米鬥五千,人相食,阿父身為南平郡太守,竟然被人陷害貪墨災銀。

她阿父為人一向正直,絕無可能有貪墨災銀的可能。

她本來就沒爭寵的打算,事到如今也不得不為了阿父博上一把。

故而今日,她特地梳妝打扮了一番。

少女容色嬌媚,略作打扮之後,更是明豔動人得不可方物。】

【小鄭貴人一出事兒,阿蠻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她壓下心頭那點不甘不願,忙撥開人群跪倒在地,嗓音鏗鏘:“求陛下開恩,饒了小鄭貴人一命。”

“貴人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與那畜生更無任何苟且。】

小鄭貴人麵上一怔,看向了崔蠻,神情有幾分複雜,啞著聲兒道:“你……”

她是不相信崔蠻是發自真心為自己求情的,然而此刻,卻隻有她一人站出來,哪怕崔蠻是將她當成了往上爬的墊腳石,小鄭貴人心裡都不由有幾分酸澀。

牧臨川停下了腳步,盯著崔蠻了半晌,久到陸拂拂心裡咯噔一聲,幾乎都以為牧臨川快看上對方了。

旁白君言語激昂。

【阿蠻本生得嬌美動人。

此時此刻,少女俏臉微白,雲鬢散落,猶如受驚的兔子,更多了幾分難言的風姿。

少年一直毫無動作。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