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秋說完要求後頓了頓,想到那頭據說已經“重傷瀕死”的大灰狼,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到,“除此之外,我還想要一些能治療妖族的藥草,不能少於十五株。”
她“藥草”二字尾音剛落,原本有些嘈雜的山洞一下子驟然安靜了下來。
一眾獅子妖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到了阮秋秋身上,獅妖族長也摩挲了一下手裡雕刻著獅子頭的木杖,盯著她看了兩秒,鼻腔裡發出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哦?你還想要治療妖族的藥草?”
聽著獅妖族長這句意味不明、透露著絲絲威脅語氣的詢問話語,阮秋秋攥緊了拳,用力點了點頭,“嗯。”
她想要治療妖族的藥草。
雖然在那本狗血裡並沒有提到炎狼部落花三百斤鹽石給惡狼先生娶妻的目的是什麼,但卻提到了她要嫁的那頭大灰狼的淒慘現狀。
他現在,是一頭“沒有治愈價值”而被“放棄”了的大灰狼。
因為被“放棄”了,所以他搬到了部落邊緣,在靠近森林的一個山洞裡“療養”。
書裡說的很委婉,當阮秋秋知道,這大約就是讓那惡狼等死的意思。
雖然她和那頭惡狼素未謀麵,但阮秋秋覺得,起碼這一次,她是因為他的原因,才能有機會離開獅族部落。
這麼看,她算是欠了他一個小小的人情。就算隻是這麼一點,她也想試試看拉他一把。況且,她已經答應嫁給那頭大灰狼了,就算不和他發生些什麼,也等於和他綁定了。
自私一點想,在這個充滿了妖魔和各種危險生物的世界裡,也許,名聲很差的惡狼先生活的更久一點,她才能更安全一些。
如果他真的很變態很壞還想吃了她,她大不了不給他用那些藥草便是。擁有治療效果的藥草,再不濟也能和彆的妖換些食物,怎麼都不會虧。
所以,她想要藥草,並且不準備讓步。
一邊柔月嬈看到阮秋秋難得強硬起來的態度,略有些驚訝。但她想著自己應該多在部落裡表現一番才是,便絞了絞衣擺,上前兩步,伸出雙手拉住了阮秋秋的胳膊。
阮秋秋轉過頭,聽見柔月嬈輕聲慢語的說,“秋秋,你獸皮和藥草是不是要的有點多了呢?”
“現在是冬季,溫度很低,天又不放晴,部落裡的獸皮都是秋季攢下來的,數量不多……妖族們還好,要是咱們人族的老人和孩子沒有獸皮蓋,很可憐。”
“而且獸潮剛過,部落裡好多妖都受了傷,急需救治,藥草卻稀少……”
她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用含淚的眸子望了阮秋秋一眼,似乎是想讓她良心發現,“秋秋,如果藥草不夠,那些獅妖們可能就撐不過這個冬季了,你是不是應該多為部落考慮一下……”
然而阮秋秋聽著她的話,隻覺得可笑。
她彎起唇朝柔月嬈笑了一下,聲音不大但很清晰,“月嬈,我記得前兩日剛有好幾個年輕雄妖送了你不少上好的獸皮,應該很暖和吧?你那麼善良,怎麼沒把多出來的獸皮送給那些老人和孩子呢?”
柔月嬈:“……”
她沒想到阮秋秋會突然提起她前幾日收下的皮子的事情,當下麵上有點掛不住,有點尷尬的咬了咬唇,“我是打算送人,隻是一時有些事耽擱了。秋秋你什麼意思呀,怎麼這麼說我?”
她說完,眼圈就更紅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楚楚可憐。
阮秋秋看她這個樣子,隻想在心裡翻她一個大白眼。但她心裡的那句“mmp”都還沒來得及說,就覺得周圍的大多數年輕雄性獅妖看她的眼神更加冰冷了。
不僅如此,那些年輕雄妖們還從喉嚨裡發出了低低的警告聲,那種屬於獅子妖的強大威懾力讓阮秋秋有些頭皮發麻。
她咬著牙承受這種威壓,忍不住苦澀的想——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女主光環的威力嗎?就因為她這個炮灰女配說了一下柔月嬈,她紅了紅眼眶,她這個女配就被大部分雄性獅子妖當成敵人和獵物了。
她這個炮灰女配的人生也太艱難了吧?
山洞裡年輕雄妖喉嚨裡發出的此起彼伏的警告聲,一頭雄獅大概是想要表現自己,忍不住指著阮秋秋大聲說,“阮秋秋,你怎麼能這麼和月嬈說話,她才不像你那麼自私。月嬈當然會把皮子都送給彆的更需要的人族,還需要你提醒?”
另一頭雄妖也忍不住道,“就是就是,不僅是多的皮子,就是多的食物,月嬈也會分給彆的人,月嬈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了,你怎麼可以懷疑她?”
他們說完,柔月嬈臉都快綠了。
阮秋秋看了眼她強撐著的微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克製著自己的唇角,儘量不讓自己笑的太像一個惡毒女配。
“是我誤會了,月嬈,我不該那麼說你。”阮秋秋看向柔月嬈,認真的說,“大家都知道,你是一個懂得分享的善良的好人。”
她似乎是道了歉,但實際上是把“好人”這頂帽子給柔月嬈扣實在了。
想讓她這個炮灰女配多為部落想想不要那麼自私,柔月嬈這個女主自然要以身作則,當一個懂得“分享”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