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阮秋秋可能喜歡一頭叫田螺的大灰狼,淵訣心底就有一種說不清的滋味。
那人族怎麼這麼沒有品位。
惡狼先生他心底沒由來的很煩悶,什麼樣的大灰狼會叫田螺?
一頭狼,卻叫田螺。
他雖然不知道什麼是田螺,但卻知道螺類都是低等的、沒有任何自我意識的生物。
那頭叫田螺的大灰狼一定是一頭審美很差的灰狼。
但是,她卻用那麼開心的語氣期待著那頭狼幫她。
她應該知道,在這個山洞裡,就隻有他們一狼一人而已。
手掌又一次不受控製的變成了狼爪,等淵訣回過神來,身下那張獸皮上被他剛剛偷偷縫起來的洞又被他給抓爛了。
大灰狼先生甚至有些陰暗的想,就算她喜歡那頭叫田螺的大灰狼又怎麼樣,她現在已經嫁給他了。
嫁給他,這樣一頭殘疾毀容、失去了一切的大灰狼。
心口驀的一酸,翻湧著在意的不像話的情緒,是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煎熬和痛苦。
那個人族她,或許是喜歡那頭叫田螺的狼妖的吧。
也許是因為生活所迫,她不得不嫁給他。
正好他也是狼妖,所以她才會叫他夫君。
所以,她那些對他的好,不過都是因為那頭叫田螺的狼妖。
若是以前,他大可自信的說,那頭叫田螺的狼妖一定不如他。
樣貌不如他英俊、毛色不如他漂亮、妖形不如他巨大、實力不如他強大、地位也不如他、甚至挖山洞做家具打石床的能力全都不如他。
可現在,他什麼都沒了。
什麼都沒了。
眼睛看不見了,腿瘸了,毛發也不好看了。
他甚至不如一頭普普通通的狼妖,能夠在冬季裡捕獵,能夠在安全的部落中央擁有一個不大但卻安全的山洞……
大灰狼先生隻覺得陣陣的刺痛感,帶著說不出的苦味,從他的殘肢上一路蔓延了上來,變成了幼稚的、說不清的委屈和難過。
——阮秋秋哪裡知道她的大灰狼夫君會想那麼多,也不知道這頭狼會敏感到把自己想成在她心裡、田螺灰狼的替身→_→
她想了一下,把昨晚切碎的、剩下的一小條肉乾也放進了石鍋裡。
現在是下午三點左右,外麵還在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的大雪,她和大灰狼先生勢必不會出去捕獵,為了節省食物,吃完這一頓,今天就不能再吃東西了。
一天就吃一頓,加一點點肉乾,好像也沒關係吧。
阮秋秋饑腸轆轆,感覺她的胃快要餓到痙攣。
她忍著饑餓,瞅了一眼不知道為什麼表情變得有些猙獰的大灰狼先生,覺得他可能也是因為聞到了食物的味道餓到不行了。
就她昨天看到的他那妖形的體積,鍋裡這麼點食物都不夠他塞牙縫的。
阮秋秋猶豫了一下,決定今天分給惡狼先生四塊小肉條。
鍋裡的食物很快就燒熟了,阮秋秋沒急著把食物都盛出來,而是凝聚了一滴治愈水珠滴了進去。
也許是因為加了鹽石、又加了有微弱治愈效果的水珠的原因,今天的食物比昨晚的好吃多了,阮秋秋吃的也更快了_(:3」∠)_
她摸了摸隻有半飽的癟癟的肚子,輕輕的歎了口氣,把剛剛用過的木勺洗了洗,像昨晚一樣,給大灰狼先生弄了一份“食物”。
大約是因為這次她知道他是醒著的,所以阮秋秋還是解釋了一下,“夫君,家裡隻有一根木勺了,我剛用過,但已經洗乾淨了,你彆嫌棄啊……”
她說完,就覺得麵前這頭狼原本蒼白的臉又迅速的浮起了一抹紅暈。
看著田螺灰狼先生,阮秋秋因為饑餓而不怎麼樣的心情突然又好了起來。
她抿著唇笑了笑,捏著木勺喂狼。
——淵訣本來不想吃她的食物的。
他知道冬季裡食物的寶貴,更何況外頭還下著大雪。
根據他之前二十七年的生存經驗,這場大雪往往會下七天以上,他知道她帶來的食物根本不夠吃。
他是妖,就算很久不吃東西也不會餓死。
她沒來之前,他做的很好。
隻是十幾天不進食而已,他能克製住自己的本能。
昨夜他昏迷了,吃了她的食物也就罷了,作為一頭雄性狼妖,他現在還吃她的食物真的過分了。
但他的小夫人卻撩撥他。
說這木勺是她用過的,她以為他聞不出來麼?
明明心裡有叫“田螺”的灰狼了,把他當儲備糧,嘴巴上卻還叫他夫君……
這人族真是……
因為失去了視覺,聽力和嗅覺比之前要敏感很多的大灰狼先生咽下一口味道還算不錯的食物,臉很燙,舌根卻是甜味混雜著苦澀的味道。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在意那頭叫“田螺”的灰狼,但他咬著牙惡狠狠的想,下次她再叫田螺灰狼幫她,他才不會幫忙。
他吃了她的食物,他會還她的。
他會努力好起來,拚命打很多獵物還她。
就算所有妖都說妖核碎裂的妖不會再有任何康複的可能,他也想要試一試。
隻是喂個飯的功夫,阮秋秋啥也沒想,惡狼先生卻已經從天氣變化過渡到了對未來的計劃,並在吃完了那一份加了治愈水滴的食物之後,打算抓緊康複起來。
但他那碎裂成好幾片的妖核上,卻又比之前又多了幾點黑點。
大灰狼先生心頭一凜,強迫自己快速進入狀態,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吸收靈氣和修複妖核上。
阮秋秋看著他漸漸變得平靜又蒼白的俊臉,估摸著這頭狼這次應該是真的昏過去了,稍微放鬆了一些。
她洗乾淨石鍋木碗和勺子,又燒了點熱水,兌上今天的第三滴含有治愈效果的水珠,拿著藥草和乾淨的獸皮,打算給大灰狼先生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