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秋再接再厲,又將丹田裡下午修煉出的那些水係靈力轉化成了三滴水珠,喂狼喝了。
看著他身上那些黑點總算沒再繼續蔓延了,阮秋秋才鬆了一口氣。
她把骨刀揣進了獸皮衣上唯一一個口袋裡,然後半攙著那頭大灰狼,想把狼弄起來。
但他真的太重了,不是她一個吃不飽沒力氣的人能扶的動的。
阮秋秋試了好幾次,都沒辦法在一手舉著火把看路的情況下,把狼給弄起來。
她又要丟人的急哭了。
雖然這兒離他們住的山洞並不算特彆遠,但也已經不是森林邊緣的範圍了,如果大灰狼先生身上的血腥味引來了什麼捕食者,就真的危險了。
“……快醒醒。”再又一次嘗試失敗之後,阮秋秋聲音沙啞的喊他,“大灰狼先生,快醒醒。”
她叫了他十幾遍,那頭狼才好像有了些反應。
他完好的那隻毛絨耳朵猛的豎起又蔫蔫的垂下,眼皮慢慢張開,沒有焦距的眼睛睜開又閉上,淡色的唇微動,好像說了些什麼。
阮秋秋見他還有反應,用力拽了一下狼尾巴,“夫君!彆睡。”
尾巴大概是他比較敏感的地方,大灰狼先生耳朵又豎了起來,眼睛半睜著,這次倒是聲音清晰了,低沉沙啞又有委屈,“……癢。”
阮秋秋隻覺得手裡的毛絨尾巴呲溜一下縮了回去,那頭狼把尾巴收回去後還十分不耐煩的甩了兩下,甩了阮秋秋一臉雪。
阮秋秋:“……”
她還沒來得及生氣,那頭狼就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鮮紅的血順著他唇角滴下,落滿了她剛給他做的衣服,滴到雪地裡。
他半睜著眼,莫名扯著唇角低低笑了兩聲,露出了尖尖的犬牙,聲音喑啞,飽含落寂,“……我真醜。”
阮秋秋:“…………”這狼到底是不是清醒的?
她心裡卻有些刺痛,大灰狼先生以前那麼英俊的一頭狼,現在變成這樣了,心裡上有些落差也是正常的。
阮秋秋柔和下聲音,一邊搭起他的胳膊,一邊真情實感的說,“你一點都不醜。”
她以為神誌有些不太清楚的大灰狼先生性子也會變得好相處一些,聽到她的話或許會覺得寬慰一些,但那頭配合著她站起來的狼妖隻是冷冷的“嗬”了一聲,嘲諷力度十足,仿佛從她那句“一點都不醜”裡看出了十足的欺騙和世態炎涼。
阮秋秋無奈的歎了口氣,又笑了起來。
“我是說真的,你彆不信。”阮秋秋攙著大灰狼先生,左手舉著快要熄滅的火把,一深一淺的在雪地裡行走,往他們的山洞一步一步邁去。
“一開始看到你確實覺得你怪嚇人的,不過後來就不覺得你難看了……”
也許是一路上的寒風呼嘯聲太像是各種潛藏的危險,又或許是大灰狼先生在說了那麼零星幾個字之後就再也沒出聲了。
阮秋秋覺得神經緊繃。
她說了很多很多話,就算腳趾踩到尖銳的石子、手臂酸痛不已,也不敢停下腳步。
她很害怕其實大灰狼先生已經徹底昏過去了,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機械動作才在配合著她往前走。
但她不敢停下來。
她怕她一旦停下來,就再也沒辦法繼續向前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