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欽看起來是一個很沒有自信的孩子, 鼓起勇氣說完他注意到的情況後,便抿著唇又往後退到了角落裡。
他頭發很長,隱隱能擋住臉和眼睛, 大約是為了遮掩那些鱗片, 隻透過頭發望向阮秋秋和大灰狼先生。
“謝謝你。”阮秋秋注意到他的敏感, 沒有吝嗇對他的感謝,朝小孩笑了下,“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佘欽。”佘欽說完, 不自然的低下了頭,“我不確定是不是, 也許不是你要找的那種植物。”
“沒關係。”阮秋秋笑了下, 俯下身,在大灰狼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
某狼高冷的點了點頭, 表示狼知道了。
阮秋秋滿意的笑了下, 從他手裡把獸皮被子抱了起來,轉過身對小薄荷三個幼崽說,“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她打算收拾一下背包,再拿一些簡單做好的牛肉乾當零食給三個幼崽吃。
她說完便加快步子往山洞裡去了, 隻在原地留下了大灰狼先生和三小隻有些懵的幼崽。
天色還沒完全黑下來, 天上下的小雪也已經停了下來,熊滾滾站在小薄荷後麵一點點, 睜著大眼睛看著淵訣,神色之間隱隱有一點點害怕。
之前秋秋姐在的時候還好,秋秋姐一走, 熊滾滾就不知道為什麼手腳發涼。
他雖然是個幼崽, 但也已經聽說過淵訣的事跡了,他在周圍部落, 已經成為了一個可怕的森林傳說。
什麼幼崽因為過於靠近他而被打到重傷、特彆討厭聞到幼崽的味道、幼崽不聽話就會被吃掉……
雖然小薄荷堅定的認為他是一隻好妖,剛剛秋秋姐在的時候,淵訣身上也確實沒有任何讓幼崽害怕的氣息。
可是現在,淵訣坐在樣子奇怪的椅子上,一身大紅色的長袍越發襯的他皮膚慘白,頭發很黑,嘴唇很紅,很可怕。
小薄荷雖然嘴巴上說著不害怕,但麵對和阮秋秋氣場完全不同、似乎滿是血腥氣的淵訣,還是有點發抖。隻不過她沒有像熊滾滾那樣表現出來,隻是安安靜靜的不敢說話。
原本和諧友愛的空氣突然就一下變得詭異了起來,變成了可怕的安靜。
這樣的氣氛持續了兩分鐘,熊滾滾本來想抓著小薄荷的手,說先走的,但他太害怕了腳一軟,不小心跌坐在了地上。
因為答應了小妻子會看好三個幼崽,所以大灰狼先生聽到聲音後,當下便抽出了一絲妖識,掃過在場的三個幼崽。
淵訣並沒有和幼崽們相處的經驗,便隻是撐著下巴,修長的手指擦過唇角,自以為很平靜的問,“怎麼了?”
殊不知,他聲音低啞,尾音綿長。
配合上指尖不小心擦過唇角的動作,像極了想吃幼崽的森林傳說。
“……”熊滾滾一下就爬不起來了,他用力咬著唇,不讓自己丟熊的哭出來。
大灰狼先生:“……”
他指尖點了點椅子邊沿,頗有些惡趣味的沉下聲音,猛地把右手幻化成尖利的狼爪,“不準哭。”
“!”熊滾滾眼睛瞪大,小臉蒼白,淚珠子控製不住的往下掉,就連小薄荷也被嚇到了,含含糊糊的叫了聲“姐夫”,伸出手捂住了嘴巴。
倒是佘欽離得遠些,隻是臉色不太好看,沒有那麼害怕。
淵訣托著下巴,狼爪又化成了纖長的手掌,眼底閃過一抹清淺的笑意。
但很快,在聽到山洞口傳來的動靜後,某狼就有些慌了。
他隻好裝作自己什麼都沒做,抿著唇安靜的等在原地。
雖然他不動了,但剛剛可把熊滾滾和小薄荷嚇得不輕,特彆是熊滾滾,一隻妖,愣是丟妖的變成了一團熊貓,半天都沒辦法從地上爬起來。
等阮秋秋拿著用治愈水珠驅除雜質後,煮熟做好的牛肉乾和背包等物品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不斷在雪地裡試圖仰臥起坐的黑白毛團。
小薄荷眼睛紅紅的,正試圖把毛團從地上拽起來。
角落裡的佘欽則用略委屈的眼神盯著小薄荷和黑白毛團。
阮秋秋:“……”這是怎麼了?莫非在玩什麼新奇的遊戲。
看來大灰狼先生和他們相處的還不錯?
這麼想著,絲毫不知道剛剛某狼幼稚的嚇幼崽行為的秋秋,心情很不錯的朝三個崽招了招手,“彆玩啦,地上冷。”
害怕的沒辦法爬起來的熊滾滾:“……嗚。”熊熊才沒有在玩,隻是被嚇到了。
眼瞅著熊滾滾怕是沒辦法靠自己爬起來了,阮秋秋便把裝著牛肉乾的幾個小獸皮袋和矛刺塞到了某狼手裡,上前幫著把熊滾滾拉了起來。
“咦。”碰到熊滾滾軟軟的毛毛,阮秋秋眼睛亮了起來,忍不住多rua了他幾下,“好軟。”
原諒她真的好久都沒碰到這麼合心意的毛茸茸了,大灰狼先生的毛很硬,平時又隻是會用尾巴卷著她,耳朵上的毛毛也不多,並且並不柔軟。
像熊滾滾這種幼崽,渾身的毛毛又細又軟又暖和,手感真的特彆好,特彆在現在這個季節,她瞬間感覺自己搬家的勞累都被治愈了。
阮秋秋原本隻是想把熊滾滾從地上拉起來的,結果一摸就有點控製不住。
熊滾滾倒是很配合,部落裡不少熊都喜歡摸他的毛,阮秋秋動作比那些熊妖要溫柔多了,隻摸頭和爪爪,舒服的熊滾滾翻了個身,把有點肥肥的毛茸茸的小肚子露了出來。
阮秋秋彎著唇,有點控製不住的想要把手放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