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海妖之音
“英美啊……”
“先看了視頻再說！拜托您了！”
徐英美尖銳的嗓音都喊破了音, 畫著精致妝容的臉也扭曲成一團，哪還有首播時的意氣風發。
經紀人咽下口中的勸解。
內心卻不由得歎氣：這孩子有些魔障了。
公司高層停止對她的投入是對的。
一點小挫折就慌亂成這樣，就算正式踏入娛樂圈, 也成不了大氣候。
他一邊琢磨著徐英美日後的規劃路線, 一邊漫不經心地點開視頻。
視頻是偷錄的。
地點是酒店偏僻的拐角, 幾個穿著不同顏色班級製服的女生正在嘰嘰喳喳討論。
她們大多麵生的很，叫不出名字，隻有那個白宥莉的小跟班還有點人氣。
“節目到現在還沒有正式公布大家的投票數, 就說明初C不是靠國民製作人投片選出的。八成是需要練習生內部投票選舉。”
“就算靠投票莉莉應該也是冠軍吧！連全somy都沒拿到汽水獎勵呢！”
“夏藝姐你的意思是……我們一會兒都投白老師？”
“嗯……我身上的D班製服是宥莉幫我掙到的，我總得報答她！”
“對！她那麼無私地教導我們, 我們也送她個C位當禮物！”
“也不能說是‘送’。白老師表演的時候大家都看到了, 絕對的高水準高完成度, 她值得這個C位！不過……有佶麗莎你也太不厚道了，戰歌版本的主題曲就是白老師唱的你也不提前告訴我們。”
“彆提了……我還以為莉莉在開玩笑。現在想想小醜竟是我自己！”
“行了，彆說偏了，我們約定好, 隻要選C的方式是內部投票，咱們就都投白老師，沒問題吧？”
“沒問題！”
“同意！”
……
視頻的最後，幾個女孩右手相疊, 做了個使勁向下壓的動作, 各自四下張望一番, 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開。
“F班小團體抱團投她C位！這是作弊！”
徐英美聲音裡滿是不加掩飾的恨意：
“等她們把走位配合都訓練好了，我再公開，到時候白宥莉肯定會被撤銷中心位置，其他A班練習生也會恨死這個偷位置的小偷！”
她不僅恨白宥莉，連帶著把A班的練習生們都恨上了。
當初如果她們幫自己說點好話, 盛恩也不會一直卡著她不讓她學習新版歌舞，她也能留在A班爭一爭C位！
都不是好東西！那就一起去死吧！
徐英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根本沒有注意到經紀人越來越糟糕的臉色。
“英美啊，我以為你會是個聰明孩子的。”
經紀人把手機還給她，眉頭緊皺：“你把所有人都得罪了，難道自己就能討到好嗎？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會讓你很開心嗎？”
徐英美怔住。
半晌說不出話來。
直到保姆車啟動，越過減速帶時帶起的震顫才讓她找回神智。
她不可置信地大聲嚷嚷：“您說什麼呢？我隻是在維護投票的公正性！難道我錯了嗎？”
“隻要不是規則禁止的方式，就是被允許的。英美你練習十年了，這種淺顯的道理還要來我教？”
原本以為簽回來的是個完成品，包裝一下就能出道，沒想到竟然這麼不懂事。
經紀人犯愁。
頂多再給她一次機會，如果還抓不住，就隻能放棄了。
他手下可不止徐英美這一個藝人，其他孩子也都盼著資源嗷嗷待哺呢！
“現在誰都知道搭上白宥莉的順風車就能紅，你就不會趴上去吸她的血嗎？麵子？你徐英美的麵子值幾個錢？比得過實實在在的好處？！”
經紀人打開《Produce 101》官方論壇的投票頁麵，指著排名語氣焦躁：
“你再犯蠢，白宥莉小跟班投票數都要超過你了！”
“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我是你，就趕緊去和白宥莉和解，如果能跟她合作炒一炒，把你送進出道位，道歉認錯跪下來喊爸爸都行。”
經紀人把徐英美接回公司，為她安排好手麥後就快步離開了，甚至沒有再安排老師教她一些競演小技巧。
徐英美愣神站在原地，一頭金發都失去了光彩。
“我沒錯。”
好一會兒，她才抬起眼，恨恨望向經紀人離開的方向。
白宥莉勢頭太猛，如果不現在把她壓下去，等她真的一飛衝天了，娛樂圈還有自己的地位嗎？
到時候自己又會變成彆人口中的笑柄——和白宥莉競爭主唱結果落敗的徐英美。
就和當年自己被李繡滿無情踢出少女時代出道組一樣。
所有人都覺得她不如空降來的主唱金泰研，可那個位置……明明就該是她的啊！憑什麼空降的一來就能奪走所有好處？
她不要再做失敗者了！
也絕對不要再成為彆人的陪襯！
經紀人不肯幫忙，她自己上！
徐英美迅速登錄許久不用的小號，私聊自己粉絲群的管理員：
【我是《Produce 101》的工作人員，有件事我實在是看不下去，白宥莉可能靠作弊偷了初C！這件事先不要鬨大，等MV放送後再曝光出來，一定要讓她身敗名裂！】
……
在徐英美和管理組認真研究如何讓白宥莉身敗名裂時，白宥莉在出租車上收到了鄰居的視頻通話請求。
畫麵一連通，她就看到巴布生無可戀地趴著，黑珍珠般的大眼睛咕嚕咕嚕轉動，任由小石頭在它身上瞎造作。
“又被欺負了？巴布？”
白宥莉不免有些好笑。
明明自家狗狗身形魁梧年輕壯碩，卻一直任由李中碩家的小石頭胡來，好似一點脾氣也沒有。
巴布聽到主人聲音，立即耳朵豎起，後腳一蹬，把小石頭咕嚕嚕踢去了一邊。
它哈喇著舌頭衝到鏡頭前，拿濕漉漉的大鼻子一直拱。
還好李中碩反應快，才在巴布舔上攝像頭的瞬間一把抄起它，夾在腋下帶走。
“彆在外麵玩了，快回來接你的狗。”
男人的聲音中透著無奈。
“唔，去趟超市就回來。”
之前她看了眼投票，才一瓶橘子汽水，不夠。
放假就是要好好休息，徜徉在橘子汽水的海洋中才是快樂！
“已經買好了。”
“啊？”白宥莉不明所以。
什麼東西買好了？自己的鄰居是不是聽錯……
念頭還沒結束，她就看到李中碩把手機鏡頭轉向了餐桌，上麵堆滿了各式口味的薯片和成排的真露橘子汽水。
這是什麼神仙鄰居？！！
有了薯片和汽水的刺激，白宥莉立即催促出租車調頭轉向。
什麼樂迪超市，不去了！
二十分鐘後。
白宥莉舒舒服服窩在李中碩家沙發上，一手擼著巴布軟乎乎的耳朵，一手握著汽水瓶狂吸：
“你怎麼知道我想買這些？”
“你不知道自己上了多少次趨勢嗎？”
一天一條的頻率比某些當紅流量還勤。
關注娛樂圈卻沒看過白宥莉鬼畜視頻的，也就隻有還生活在2G時代的孩子們了。
“我一個月後有國外通告，小石頭會送回老家養，你什麼時候把巴布領回去？”
巴布聽到自己的名字，立即直起背，晃動著大尾巴往白宥莉懷裡鑽。
“唔……應該很快？之前說好一輪遊呢。”
白宥莉快速乾掉一瓶汽水，又去霍霍薯片。
“天真，以你現在的人氣節目組會放人？”
李中碩不太看好一輪遊的說法。
《Produce 101》初期最大的流量和話題度都在白宥莉一個人身上，就連開賽前的奪冠熱門全somy都難以與她一爭鋒芒，節目組腦子進水了才會讓她一輪遊。
白宥莉走了，節目還有人看？
不被罵到糊穿地心，送總導演安俊瑛怒榜出道都算是他們鍵盤不好使。
“八成會把你留到決賽成團夜，如果他們不作妖，以你現在的熱度，拿到出道位也是有可能的。”
“那不行，我還得進組去見李株赫呢！”
白宥莉斷然拒絕。
她正打算再說些什麼，手機突然響起提示音：是《圍棋天地》的推送。
一上線，[是誰注冊了吳誓勳]就發來消息轟炸。
[是誰注冊了吳誓勳]：你消失那麼久，再不出現我要報警了！《陣雨》劇組那邊也沒有公布試鏡結果，到底怎麼樣了？我和隊友打著賭呢。你可彆害我輸錢啊！
[是誰注冊了吳誓勳]：快上線！
[是誰注冊了吳誓勳]：還有，怎麼突然問起手麥了？演電影也不需要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