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清楚劇本圍讀的具體樓層，她和裴蘇勇直接進入電梯，在電梯門合上的瞬間，她還看見前台的小姐姐偷偷給她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電梯一路向上。
裴蘇勇掃了一眼白宥莉，點點頭：“你心態很好。”
“什麼？”
“你炸了M-今年最賺錢最看重的IP，還能麵不改色進電梯，心態不錯，要穩住。”
白宥莉：“……”
最賺錢最看重的IP……就這？
雖然之前安俊瑛也總是這麼說，但白宥莉一直以為這隻是對方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說法，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她又回想起F班扣扣索索的四人宿舍，簡陋的堪比路邊攤的後采房間，還有舍不得開放給練習生使用的空中花園餐廳……
算了吧，一個M-自己都舍不得深入投資的項目，炸就炸了吧。
劇本圍讀會地點和上次《陣雨》的試鏡地點一致，不過才隔了幾個月，白宥莉再次來此時，身份已然完全不同。
至少上一次來的時候白宥莉就沒見過工作人員們如此殷勤。
對方將她領到放著她名牌的桌椅前坐下——她的位置是最接近總導演鄭成勳的，甚至連男主演李洙赫都排在她後麵一位。
“請問李株赫前輩……”
“株赫剛才臨時接了個電話，出去了。來，先坐下看看劇本，蘇勇也坐，一起討論討論。”
鄭成勳臉上的笑容彆有深意。
白宥莉看了他一眼。
直覺對方又要給自己挖坑。
就是不知道這坑挖在何處。
她不動聲色地翻開劇本第一頁，快速掃過自己的台詞：南國的劇本圍讀有一點很好，各演員的台詞不需要自己去尋找，而是由工作人員幫忙用記號筆標出，一目了然。
隻一眼，白宥莉就看出不對勁：
“我的台詞標錯了，合約上我出演的是女主角恩秀，但是劇本上幫我把女二號英雅的台詞也勾出來了。”
坐在一旁的裴蘇勇立即直起身子。
經紀人之前就很奇怪，為何劇本圍讀導演還特意強調要自己這個經紀人一同參加。
好家夥，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呢？
他早早離開南國去了好萊塢闖蕩，但圈內還是有不少熟人的，早就聽說有些勢力在向M-和劇組試壓，要求撤換白宥莉的戲份。
原本他還覺得鄭成勳導演是近年來少有的堅持原則的導演，沒想到跟他們也是一丘之貉。
“鄭導，咱們合同都簽了，你突然要女主變成女二，這不合適。”
在沒有徹底撕破臉之前，裴蘇勇還是相當客氣的。
“女主變女二？不存在的。”
鄭成勳導演知道他們誤會了，連忙擺手：“正確的說法是：女主加女二。”
“你們也知道，《陣雨》是《Produce 101》節目的衍生綜藝，最開始M-的要求就是《陣雨》電影的女一號女二號必須從參賽選手中選擇。也正是因為這個限定，我才在看好莉莉的情況下，送她去競演節目體驗生活。”
“不過呢，經過一輪輪的篩選，我們發現能找到和白宥莉匹配的女二號並不容易，不僅在演技和顏值上不能差距太遠，而且作為歌舞類型電影來說，對方的唱跳水平也必須在水準線之上，參賽選手裡根本挑不出匹配人選，所以劇組內部討論，希望讓宥莉一人分飾兩角，隻要塑造好了這兩個角色，對莉莉日後的演藝道路也是很有幫助的！”
白宥莉：“？”
她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更加嚴重了。
尤其是在看到自家經紀人摸著下巴認真思考的時候，白宥莉麵無表情放下劇本：“我肚子疼，去下洗手間。”
小鯊魚想跑掉了。
關門的時候還能聽到鄭成勳和經紀人在討論如何將自己“賣”個好價格。
太危險了。
這個劇組太危險了。
“我隻是想見見李株赫前輩，為什麼每個人都在阻止我鹹魚？我壓根就不想努力啊！”
她低著頭，一邊快步走向大樓內僻靜拐角，一邊掏出手機，戳開自家哥哥的聯係方式，問問他能不能換掉魔鬼經紀人。
剛拐了個彎，就聽見一個低沉而磁性地男聲響起：“……投資的事情務必儘快，稀釋掉金家話語權，告訴他們彆以為有幾個錢就能在我參演的電影裡指手畫腳……”
或許是因為不怕冷的緣故，對方隻是套了一身純黑針織衫，樸素的裝扮卻遮掩不住高大健碩的好身材。棒球帽下，幾縷碎發將淩厲如山峰般的麵容裝點得柔和了幾分。
掛斷手機，李株赫也正好抬眼望向這邊。
雙眸深邃漆黑，宛如冬日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