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拉切憤怒地大喊:“這是汙蔑,是黑暗魔法師為了構陷神職者惡意扭曲事實的汙蔑。”
如果不是因為有枷鎖的束縛,裡拉切已經衝到了瑪琳的臉上,他咒罵著瑪琳,將他所能知道的所有詛咒都向瑪琳拋過來。
法官們畏懼裡拉切,不敢出聲嗬斥他,西德尼王子隻能自己走到了法官的席位上,用力敲響了擺在法官席上的銅鐘。
鐘聲中,西德尼王子大聲吼道:“肅靜!”
但是裡拉切並沒有把西德尼王子的警告放在眼裡,他繼續吐出詛咒,全然無視了西德尼。
這時候,菲利多站了出來,他大步走向了裡拉切,伸出手抓住他的後脖頸,將他按在了石台上。
隻聽到一聲沉悶的鈍響,裡拉切被死死地壓住,他的麵容被手套壓得扭曲,沉重的弗倫恩盔甲的力量讓他無法反抗。
“放開我!你這個愚蠢的白花騎士!”
他似乎還想要掙紮,然而他反抗的力量比起菲利多來說太微弱了,菲利多一點也沒有移動,就像是一座大山壓住了他。
終於,裡拉切停下了叫囂,整個人也慢慢地鬆懈下來。
看到裡拉切停止了叫罵,法官才敢出來說話。
“請、請下一位證人,白花騎士的代表。”
裡拉切拚命將頭扭轉向台階的方向,仰頭大喊:“這根本不符合審判程序,官在哪裡?他能夠容許你們這樣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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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台下,那名枯瘦的老人也很驚奇:“審判是不會準許不同的證人同時出現在審判台上的,這確實不符合審判程序。”
但平民們根本不計較這個,他們隻是聽到有新的證人來了,伸長了脖子期待著。
這時候走上場的是一名白花騎士,為了表示對審判的尊重,他取下了頭盔。
法官磨磨蹭蹭,半天沒有拿出卷軸,西德尼王子等得不耐煩了,越過了法官,向白花騎士提問:“你是否親眼見到了裡拉切加害國王?”
白花騎士回答:“是的。當時在場一共有三十八名白花騎士,我們都親眼目睹了裡拉切用神聖術攻擊西德尼王子,並當場逼迫威利斯七世國王陛下簽下不知名的契約,國王陛下沒有同意,在裡拉切的威脅下憤恨而死。”
白花騎士的回答讓人群一片嘩然:“這竟然是真的。”
“神職者竟然真的殺害了國王。”
裡拉切大怒,說:“我沒有害死國王,我是為了救國王!國王病危,但是絲妲薇安和西德尼王子卻消極治療,延誤國王的病情。我給國王服下的是能夠治療他的藥物,當時隻剩下最後一步,國王就能夠得救了,是由於西德尼王子的阻撓,國王才病重去世的。現在他為了擺脫嫌疑,就汙蔑是我害死了國王!”
他的反駁人群也聽到了,紛亂的議論聲再一次響起,就連法官們聽到了他的話,也開始交頭接耳。
裡拉切得意地大聲說:“我可以對光明女神發誓。”
人群議論紛紛:“他對光明女神發誓了!”
“難道他說的才是真的?”
“那豈不是西德尼王子才是凶手?”
眼看著大家都開始向裡拉切傾斜,這時,一名白花騎士捧著一樣東西走上了審判台。
他捧著一個盛放著紅色天鵝絨的木盒,上麵擺放著一本鎏金封麵、紋花羊皮紙的厚重書本。
這本書被放在裡拉切身前的木質擱台上。見到這本書,一直在重複自己冤屈的裡拉切停了下來。
西德尼王子說:“讓新的證人上來。”
四名牧師被白花騎士送到了審判台上。
這時,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用期盼和求救的目光看向了裡拉切神官。
瑪琳告知他們:“擺放在你們麵前的是光明女神的神諭——光明聖典。接下來你們所說,都必須是事實,在光明女神的麵前說謊,即是瀆神。”
氣氛立刻就變得肅然,連裡拉切都安靜下來。
這時,瑪琳又用她那清晰的聲音,提問說:“請告訴所有人,你們是否在沒有得到國王允許的情況下,強行進入了國王的臥室?”
麵對光明聖典,牧師們不敢說謊,裡拉切神官叫起來:“你還想要汙蔑我嗎?可惡的黑魔法師!”
菲利多提起他的後脖頸,讓他的腦袋換了個方向按在了席位上。裡拉切頓時看不到身後發生的事情,隻能徒勞地掙紮。
瑪琳冷冷地問:“牧師們,請回答。”
台下的人群中,紮卡亞對身邊的人說:“神職者不敢對光明女神撒謊,所以他們不敢否認,他們在保持沉默,其實這就是在默認!”說完,他對著台上的牧師大喊道,“牧師們,說話啊!說話!”
人們揮舞著拳頭,跟著大喊:“說話!”
“說話!”
牧師們畏懼地看著下麵密密麻麻的人群,麵麵相覷著,終於有人忍不住開了口:“是。”
當第一道口子被撕開,接下來就進入了節奏。
瑪琳又問:“你們是否強行闖入了國王的臥室,並且打傷了西德尼王子。”
“是。”
“你們是否將所有侍從趕出了國王的臥室,並讓國王服用下了能夠短暫使人清醒,卻會損害人身體的藥物?”
牧師們的頭垂得越來越低:“是。”
“你們是否剃光了國王的頭發,趁著國王病重沉睡,侮辱了國王的身體?”
聽到這裡,西德尼王子的眼睛中,怒瞪著這些牧師。
“不,我們沒有侮辱國王……”
瑪琳打斷他們:“你們是否剃光了國王的頭發?”
“……是”
“你們是否準備好了刀具,準備趁機切開國王的頭部。”
“是。”
牧師們每回答一個是,下麵的人群都是一陣倒吸氣,到了後麵,他們都被這樣的事實給震驚了。人群變得肅穆和安靜,隻能夠聽到呼呼的夜風,在廣場的上方刮過去。
瑪琳繼續追問:“如果不是因為西德尼王子的阻撓,你們是不是已經切開了國王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