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塊,對現在褲兜裡一毛錢也沒有的李曼君來說,就是實打實的巨款。
如何利用它讓它生出更多的錢,才是她現在要考慮的。
李曼君拿著錢就進了百貨樓,但並沒有依照母親叮囑給自己買一身漂亮衣服。
留戀的目光掃過那些洋氣的牛仔褲和小背心,李曼君果斷掏出二十塊,遞給櫃員,要了二十斤白糖。
得虧現在已經改革開放十年了,但以鄉鎮的滯後性,八十年代中旬才算是正的改革,這二十斤白糖,但凡是往前數幾年,李曼君有錢也買不到。
時間還早,才下午三點半,劉燕姐弟倆還在鄉下沒回來,李曼君提著沉甸甸的二十斤白糖朝劉燕家走去。
家裡沒人,但廚房的棚子隻是隨意扣著搭扣,外人不知道,李曼君卻是清楚的,把搭扣從鎖眼裡一撇,鎖壓根沒鎖上,順利打開廚房門。
李曼君把糖放下,打算端午前這兩天乾票大的!
把糖藏好,重新搭上鎖扣,又仔細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人注意到自己,李曼君離開劉燕家,來到汽車站牌這邊轉了一圈。
沒看到那個收牙膏皮的劉老板,時間沒到他不來。
不過站牌後麵的廢品收購站裡兩個夫妻檔老板正在忙碌著打包這些廢品。
李曼君站在門外看了一會兒,走進去打聽價格。
汽水瓶、酒瓶兩毛一個,紙殼五毛一斤,廢銅三塊一斤,廢鐵一塊五一斤。
聽到這,李曼君恍然大悟,難怪那麼多人愛偷井蓋和電線,銅鐵回收價格確實高。
“鴨毛雞毛呢?”李曼君問。
老板娘見她一直問,問的品類還這麼多,懷疑是同行,眼神變得不善起來。
“你到底是買還是賣?我們這忙著呢!”老板娘不耐煩了。
忙碌的男老板也停下手裡打包工作看了過來,兩口子都警惕得很。
這年頭廢品收購屬於悶頭賺大錢類型,多數人都不會想到,這個看起來邋裡邋遢的活計背地裡有這麼多賺頭,所以乾這行的人也很敏銳,生怕有人知道自己賺錢,要跟自己競爭。
特彆是在石楠鎮,蛋糕就這麼大,多來兩個人大家就都吃不飽了。
之前先後來過好幾波收廢品的,但都沒有汽車站牌後麵這家做得長久。
李曼君猜想,這夫妻店應該是有更好的渠道,免去了中間商賺差價,才能這麼持久。
不過渠道這種事是忌諱,她來也不是打聽這個得罪人的。
“我是想撿破爛,賺點零花什麼的,所以才來問問。”李曼君說話語氣和和氣氣,也很有禮貌的樣子,夫妻兩麵色這才好些。
不是同行,那就隨便。
“我們家不收鴨毛雞毛,我們隻收硬貨,這些軟貨那個劉大頭收,喏,就對麵巷子那片,下午四五點他就在那晃悠,你等會去自己去問問吧。”老板娘熱情介紹道。
她們這一行都互相認識,也會互相介紹生意。
“對了,你多不多啊?”老板娘突然又問。
什麼意思?李曼君撒謊臉都不紅,“也有一些的,怎麼,量大你們這也收嗎?”
夫妻兩交換了一個眼神,眼裡都是商人的精明和算計,李曼君並不排斥,做生意本來就是各憑本事的事,她也不會吃虧就是了。
老板娘說:“你要是有多的,五毛一兩都拿來,不,六毛吧,但要是全乾的,有梗的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