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們的話,本來剛完參禪神情平和的四阿哥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言晏晏見此,趕緊替那幾名侍衛分辨了幾句,等注意到自己剛買的串珠,又將右手舉起來,轉移話題道:“呐,我方才挑的串珠,好不好看?”
白皙的手上掛著一串黑色的串珠,嫩若青蔥的手指盤動著那些珠子,互相襯托下顯得黑的更黑,白的更白。
四阿哥看了一眼後道:“不錯。”
“那送你了。”言晏晏說著,不等他拒絕,直接抓住他的左手將手串往上一擼就戴了上去。
放在她手上鬆鬆垮垮的串珠戴在他手腕上倒挺合適,言晏晏舉著他的手看了一會後,十分滿意。
四阿哥的冷臉本就不是完全針對這幾個侍衛,被她溫言軟語的又是解釋又是轉移話題,最後倒也沒有說要罰他們。
從靈隱寺回來以後,思及今日遊西湖時想起的白蛇傳的故事,言晏晏心裡隱約有了一個想法,覺得或許可以寫一些關於吃絕戶的故事以戲劇、說書的形式流傳出去,讓人們深刻的認識到這個習俗是多麼的惡劣。
當然,具體怎麼寫她還沒想好,於是決定先將鬆懈了許久的字練一練,因此將從外麵買的小吃分給秋蘭二人後,便讓她們去準備筆墨紙硯。
她八歲以前是跟爺爺奶奶生活,因為老人講究“字如其人”,所以在她拿得動筆時就教她練字。
哪怕後來兩位老人不在了,開始跟著不負責任的父母請的保姆生活,她也沒有落下練字的習慣,等到成年後,一手毛筆字已經很能拿得出手。
當初拍一部古裝劇時,還曾因為那手字小火了一把,若不是簽的經紀公司不靠譜,第一世時也不會混了許多年都不出頭。
過了一會,卻是四阿哥親自帶人拿了一套自己的筆墨紙硯過來。
“你怎麼來了?”言晏晏站在外間的桌案後正等著,看到他過來不由道。
“剛練完字,所以過來瞧瞧。”
“這麼有默契嘛。”言晏晏笑著道,在下人將筆墨紙硯擺好後,凝了會神後便拿起毛筆沾了墨寫起來。
單看她那副架勢,就知道必是練了許多年的,四阿哥不由有些期待她的字,於是在旁邊坐了下來。
因著今日剛遊玩西湖,言晏晏也沒寫彆的,撿著腦海中記得的關於西湖的詩詞寫了幾首,半個時辰不到,就擱下了筆。
自己審視了一遍,覺得許是有段時間沒練的緣故,有幾個字寫得不夠流暢。
見她寫完了,四阿哥起身拿起桌案上的紙看起來,隻覺得她這手小楷初觀圓潤,細看卻骨絡分明,一點一畫利落潔淨,實在讓他喜歡。
這卻是一點不奇怪,要知道,言晏晏練的乃是劉墉的楷體,而劉墉的書法既有顏真卿、蘇東坡之厚,又包含了董其昌、趙孟頫之清。
康熙好董其昌,四阿哥又臨摹康熙的字體,如此一來,自然看她的字順眼。
“不錯。”一張張看完後,四阿哥誇了一句。
二人交流了一會書法,不過大都是四阿哥在說,言晏晏認真聽著,偶爾才接一兩句話。
眼見天色晚了,四阿哥這才意猶未儘的告辭。
目送他離開,想到他平日裡話不多,但真說起來竟然也能滔滔不絕,言晏晏有些失笑的搖了搖頭。
因再留一日就要繼續出發,是以第二天一早,言晏晏便提議出去吃早膳。
早晨的杭州城起了些薄霧,看起來有種朦朧的美感,言晏晏心情不錯的領著他們轉了一圈,找到了一條擺著許多賣吃食攤子的巷子。
充斥著吆喝聲和各種香味的巷子裡透著滿滿生活氣息,讓人一踏入就忍不住想微笑。
他們這一行人其實與這巷子有點格格不入,但忙碌的人們也沒多餘的精力去注意這些。
熟了以後,言晏晏便不與他們太過客氣了,因此直接挑了自己想吃的攤子坐了下來,示意賣魚羹的老板給她來上一份。
城裡的攤子還是比較乾淨的,畢竟時不時也會有富家公子哥圖新鮮到這邊來吃東西,因此幾位阿哥倒也沒太挑剔,直接一人一方在她選的桌子坐了下來,又示意跟隨的侍衛們也坐下來。
看到桌子被他們坐滿了,攤主挺高興的,動作麻利地端了魚羹給她後,將自家魚羹誇了一遍,又問其他人要不要也來上一碗。
“味道不錯。”已經嘗了一口的言晏晏讚同老板的話。
“那就都來一碗。”瞧那賣相和香味確實都不錯,大阿哥做主道。
“得嘞,您稍等。”攤主語氣興奮地應了一聲,轉身麻利的準備去了。
“放著酒樓不吃乾嘛來這啊!”看著巷子裡人來人往的,三阿哥低聲抱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