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早不趕晚,蘇州知府在知道這件事後,直接帶人找上門來拜見。
這會倒也沒必要隱瞞身份,因此大阿哥直接吩咐人讓他進來。
得知住在裡麵的是幾位阿哥後,蘇州知府有種原來如此的感覺。
之前就聽說皇上這次帶了幾位阿哥出來,可是前些天去龍船上請安時卻並沒有看到人,本還以為是消息傳錯了,沒想到竟時這幾位爺沒和禦駕一起走。
一一拜見以後,蘇州知府先是為自己竟然不知道他們在城裡賠罪,又表示要儘儘地主之誼,最後才提起今日的事。
大阿哥不耐煩聽他說這些彎彎繞繞的話,直接點明了意思,讓他明日開公堂審理此事。
“開公堂?”本以為既然他們將那女人帶走了,肯定是準備保她,現在聽到他的話,蘇州知府有些不解又有些驚訝。
“難道你以為我們和某些目無王法的人一樣不成?”
“不敢不敢!”聽著阿哥們意有所指的話,蘇州知府連連擺手。
“行了,沒事就回去。”
“是,下官告退!”蘇州知府起身,在走之前還是忍不住猶猶豫豫的問了句明日的案子要怎麼判。
“這還要本阿哥教?”大阿哥看著他頭頂的官帽。
“不用不用。”感覺官帽受到威脅的蘇州知府趕緊用最快的速度離開。
次日,公堂大開,吸引了許多百姓過來看熱鬨。
已經默認不追究外甥之死的朱同知未免節外生枝,直到現在還瞞著姐姐和劉家人。
正是因為如此,今日的公堂上劉家人並未出現,在場的原告隻有一具屍體。
知府大人一拍驚堂木,吩咐人將犯人帶上來。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民婦王月拜見大人。”王月上堂後跪了下來。
見犯人竟然是個女人,門口的百姓不由指指點點的議論起來。
“你與死者有何仇怨?為何要殺人?”
聽到她竟然是個殺人犯,百姓們頓時嘩然。
王月將之前對言晏晏說過的內容重新說了一遍,隻是這一次,她是按照言晏晏教的一句句複述。
同樣的話用不同的方式描述出來,會給人不一樣的感覺,聽著她的訴說,本來還覺得她心太狠的百姓先是落淚,後來更是覺得她殺得好,若是換了自己也會這麼乾。
不論為什麼,她殺人總歸是事實,但法理不在乎人情,言晏晏也隻能幫她到這裡了。
“她沒錯!”
“對!這種畜牲死有餘辜!”
“求大人網開一麵!”
“對!求大人網開一麵!”
因著要避嫌而站在外麵的朱同知在聽到王月開始說時就覺得不對,等她說完,臉色頓時就白了。
他之前以為最多是外甥又惹了什麼事才被人報複,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幾年前自己也參與過的舊事,若一開始知道了,他肯定不會這麼處理。
完了……
聽到周圍老百姓怒罵著死去的外甥和自己,朱同知手腳有些發軟。
見這麼多百姓一邊義憤填膺的罵著,一邊替自己求著情,王月隻覺得自己的堅持是有意義的,轉身對著他們磕了一個頭。
“肅靜!”
蘇州知府知道手下的朱同知有個不省心的外甥,但沒想到他外甥還做過這種畜牲不如的事情,而他包庇不說,竟然還敢幫著草菅人命。
“求大人網開一麵!”
驚堂木響起後,百姓隻安靜了一瞬便不約而同的跪下來請求到。
人群中不乏單純來看熱鬨的,不過見前麵人都跪了,乾脆也跟著跪了下來,一時間,府衙外烏泱泱跪倒了一大片。
本來就沒準備重判的蘇州知府下意識的往內堂方向看了一眼,隨即故作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沉吟了一會,然後一拍驚堂木。
“按律法,殺人償命,但念在你為……”拉拉扯扯的說了一大通話後,他才終於說了判決——重打二十大板後流放。
當然,宣了對她的判決後,蘇州知府同樣發落了以朱同知為首的一眾人。
“大人英明!”見她沒被判秋後問斬,百姓們像是乾了件大事一般歡欣鼓舞。
打板子也是有講究的,重打二十大板聽著嚇人,但若放水的話也不算什麼。
本來今日就該走的,隻是因為這事耽擱了,第二天一早,言晏晏和一個抱著孩子的漢子站在城門邊上,大阿哥等人則騎著馬在一旁等著。
終於,王月被兩個官兵帶著從城裡出來,看到她的身影,抱著孩子的漢子趕緊跑了過去。
這漢子正是當初在山上救了王月的人,後來相處久了,二人便成了親有了孩子。
在得知她要被流放後,這漢子二話不說就回村裡把房子和地都賣了,帶著孩子準備陪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