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一頭霧水。
但作為一個合格的丞相,他太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話說三分,再多,便是不識趣了。
蕭何起身告辭。
【好啦,這就是今天的內容,撥開曆史迷霧看真相,這裡是笑笑談曆史,還原被世人醜化的女性政治家,是真相或許會晚來,但我們不能讓它缺席。下期我們來聊一聊呂氏到底算不算狠毒,隻殺六人的她為何被罵成千古第一惡婦。】
【老鐵們彆忘了一鍵三連,多多支持up主,完結,筆芯~~】
一鍵三連?
那是什麼?
是索要供奉?
呂後眉頭微動,視線落在殿內半人高的羽人座宮燈。
——仙人的預警發人深省,如迷霧重重之中的明燈,她以宮燈奉之,仙人若肯不吝賜教,她必洗耳恭聽。
與此同時,譚笑笑接到電話,“譚笑笑是嗎?粉絲郵寄給你的禮物請簽收一下。”
西漢,長安。
蕭何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宮道。
待他身影完全消失,呂後起身,“出宮。”
“去留侯府。”
留侯張良一直在等呂後。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這個女人的野心,在天幕出現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呂後肯定會來找他,唯一不知道的是呂後會來得這麼快,料理諸侯王們與說服蕭何需要時間,來得快,說明這些人已儘在她掌握之中。
——這個女人的手段越來越厲害了。
“娘娘,我不愛權,更不愛財。”
張良笑著與呂後讓茶,“而今天下既定,我的任務便已完成,之後的人生,我隻想雲遊四海,不問世事。”
“我知留侯超脫,不愛權勢。”
呂後笑了笑,“但天下真的已經安定了嗎?”
“北有匈奴,南有南越,九州各地更是叛亂四起,讓陛下拖著病體都要去平亂。”
張良神色如常。
那句讓蕭何慌神的陛下身體,在他這裡起不了任何作用。
——張良是真真正正的不愛權勢,並不是沽名釣譽。
“這些事情留侯不愛聽,我便不說了。”
呂後蕩了下衣袖,抬眸看著張良眼睛,“我今夜過來,是想與留侯說另外一件事。”
“男女平等,科舉為官。”
呂後緩緩吐出四個字。
張良眉頭微動。
“留侯是跟隨陛下南征北戰的老人了,見識過戰亂的慘狀,更知曉而今天下初平,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戰後的貧瘠,需要幾十年的休養生息。”
呂後懶挑眉,“可若是將女人從繁重的家庭中解脫出來,讓她們與男人一樣去工作,那便意味著大漢多了一倍的青壯年勞力。”
“如此一來,休養生息的時間便能大大減少。”
“可太平盛世又豈是百姓辛勤勞作便能創造的?”
“它需要治世之臣,有為之君。”
“而今朝堂之上功臣比比皆是,但有幾人是治世之能臣?”
“不瞞留侯,我需要更多的能人異士,更完善的選官製度。”
張良眸光微微一閃。
呂後會心一笑,繼續說道,“所以,我需要留侯。”
“此事若成,留侯便是漢朝的商鞅。”
“古往今來,建/國之處功臣宿將何其多?”
“可縱觀華夏千年曆史,商君隻有一個。”
“留侯於我,便是商君於孝公。”
“敢問留侯,可願做我的商君?”
“與我一起行科舉,製平等,福祉萬民,改天換日。”
張良捏著茶盞的手指微微收緊。
呂後並不著急他的回答。
因為她知道,張良必會動心。
與陳平三變其主不同,與蕭何從一而終也不同,張良是徹頭徹尾的理想主義者,他能拒絕錢財美人,能拒絕富貴永享,但他拒絕不了下一個商君的誘惑。
——這是作為謀臣的最高成就,甚至堪稱開天辟地的變革。
以往的變法全是大多集中貴族,科舉與男女平等卻是打破千年來的固有思維,讓女人第一次有與男人平等競爭的資格,更讓無數百姓有了決定自己命運的資格。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陳勝吳廣沒有做到,項羽劉邦更沒有做到,但是,她能做到。
呂後看向張良,靜靜等待他的回答。
男人緩緩放下茶盞。
他已不再年輕,不是當初意圖刺殺秦始皇的少年郎,歲月悄悄在他鬂間眉梢留在痕跡,點點斑白無聲訴說他的人生閱曆。
可儘管千帆閱儘,他的一雙眼睛卻依舊清澈透亮,一如她第一次見他的那一日,有著眸光敢與日月爭輝的力量。
“娘娘欲為孝公,臣便做娘娘的商君。”
她看到張良起身離坐,乾脆利落拜在她麵前,“變法改革,阻力絕不會小。”
“無論阻力來源於誰,臣都希望娘娘能不忘今夜之心——”
“行科舉,製平等,福祉萬民,改天換日。”
呂後抬眸看著張良的眼。
哪怕歲月侵染,男人的眼已經澄澈明亮,那是一雙理想主義的眼,哪怕看透世態炎涼但依舊有熱血不減的眼。
呂後靜了一瞬。
片刻後,她緩步上前,俯身把拜倒在地的張良攙起來,“留侯放心。”
“終其一生,我不負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