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鏡還沒搞清楚自己現在的情況,驟然被點名,整個教室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黑發青年的臉色微微泛白,放在桌麵上的手指也下意識地痙攣了一下。
但他嚅動了一下嘴唇,還是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先生,這場會議對我們來說……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聞言,老先生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深深的溝壑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
他用一種犀利的目光緊盯著喬鏡,但卻沒有第一時間批評這個膽大包天的學生,而是沉聲問道:“是嗎?那你給大家說說,何出此言?”
喬鏡一時啞然。
理由他倒也不是說不出來,但是第一喬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對這些過去的人透露關於未來的事情,第二就是……這裡有太多人盯著他了。
因此,麵對這位身份大概是自己師長的老先生的當眾質疑,喬鏡隻是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教室內漸漸響起了隱隱約約的議論聲,黑發青年低垂著頭,放在雙膝上的手慢慢收緊,急的旁邊的章書旗都壓低聲音一個勁兒地提醒他:“快給先生道歉啊!你這門課還想不想過了?”
但喬鏡依然沒有說話。
他不認為自己需要道歉,因為他說的是實話。
可喬鏡一直沉默不語的樣子,已經讓講台上原本認真準備聽取他發言的左向庭表情逐漸不耐起來。
其實在從校長那裡聽到這個消息後,他的心裡也有所顧慮,本來還以為這年輕後生能說出什麼非同凡響的言論,現在看來,倒是他把期待放太高了。
“哼,浪費時間!”
他用力一甩袖,一臉掃興地把夾在胳膊下的書用力放到講台上。
“既然無話可說,那就上課吧!”
喬鏡身旁的章書旗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湊到喬鏡身邊,一臉敬佩道:“一日不見刮目相看啊,喬兄,你今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怎的,居然敢頂撞左老頭……咳咳,是左先生了?”
章書旗的餘光注意到來自講台上的冰冷視線,頓時立馬坐正改口。
喬鏡緩緩吐出一口氣,放在桌子
他垂眸盯著自己掌心被指甲摳出的幾道淺淺紅印,眼神怔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章書旗喊他一起回宿舍,他們兩個居然還是唯二的舍友——但就在喬鏡慢吞吞地收拾著東西的時候,這位突然指著喬鏡一直緊握在手裡的那部手機,好奇地問道:
“對了,這是什麼?”
喬鏡的動作一頓,隨後飛快地把手機也和書本一起塞進了包裡。
“一個……洋玩意兒。”他含含糊糊地說道。
確切來說,這也不算是撒謊。
“是嗎?”章書旗很顯然對喬鏡的手機很感興趣,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東西好像之前還亮起來了?
但是喬鏡的表情一看就知道興致不高,念及他之前在課堂上還被左向庭點名,章書旗最終還是決定大度地放過自己這位舍友。
兩人並肩走在學校的小道上,喬鏡的目光不住地往四周打量,基本都是在校念書的男學生,一路走來,彆說女學生了,連稍微年輕一些的女眷都沒有。
至於老師的打扮,那就要豐富許多了,還帶著許多這個時代特有的風貌。
有古板如左向庭,留長辮穿馬褂,“活像從封建王朝來的老僵屍”是章書旗的原話;
更多的,還是留著短發,穿著棉衣或者是厚長衫馬褂,以及放到現代都非常講究的西裝三件套配大衣,腳步匆匆的看上去像是要出席某些會議。
比起這些人,喬鏡覺得自己當初在西裝店的量身定製都不算什麼了——因為他們不僅穿西裝,打領帶,裡麵還要配上修身的西裝小馬甲,以及一根用來彰顯自己身份的“文明棍”。
喬鏡的這位新舍友也是個話癆,他已經不想說自己總是會吸引這些自來熟體質了,不過就現在來講,章書旗的自說自話的確幫了他大忙。
通過他一路上的絮絮叨叨,喬鏡確認了自己的猜想:
這的確是一個和華國百年前相當類似、但又有所不同的平行世界。
至少章書旗所說的這些東西,有些他知道,有些則完全是一頭霧水。
什麼北洋政府他知道,北寧政府是個什麼鬼?
還有他們所在大學的名稱,這個一聽就和北大傻傻分不清的京洛大學,明明京洛的意思就是京城,兩個名字根本就是同一個意思吧!
對於曆史,喬鏡當初可是次次考滿分的程度,他不信自己會記錯。
而在冷靜下來後,他也終於想起了之前008說的那句“接下來的任務”,也對自己會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大致有了一個猜測——不用問,肯定是008搞得鬼。
他現在雖然有一肚子問題,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搞清楚它在哪裡,以及……
喬鏡想起當時車子在高速上的疾馳的畫麵,不禁麵色凝重地抿了抿唇。
以及,景星闌那邊究竟是個什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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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本章占用正文內容,但還望大家務必看一下作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