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風間和川提著一疊整理好的舊報紙下樓,打算把這些垃圾處理掉。
樓下的院子裡,房東佐藤早人正拎著一隻水壺給院內的蘭草澆水。
這位友善的房東沒有穩定工作,主要的收入來源就是附近這幾間外租的公寓,這筆資金雖然不足以讓他揮霍,但也足夠保證一家人衣食無憂,因此平日裡過得極為愜意。最大的樂趣就是照料院內的花花草草。
昨天夜裡刮了一場大風,附近臨街種著的那些槐樹的花葉落了滿院,淡黃色的花瓣和翠綠的圓葉夾雜在一起,錯落有致,香氣撲鼻。
扔完報紙,風間和川上前和佐藤早人打了個招呼,而後就打算直接回事務所了。
佐藤早人先一步叫住了他,問:“風間君,你昨晚那麼晚回來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佐藤早人邊說,邊打量著風間和川。
眼前的青年身材高挑,上身穿著襯衣,肩上披著件深色的外套,把膚色襯得極白。
佐藤早人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感歎。無論哪次看到,他都會為風間和川的相貌氣質感到驚豔。
如果不是風間和川這個名字實在太過陌生,佐藤早人都要猜測他是什麼有名的演員了。
而說起佐藤早人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其實也很簡單。
昨天晚上佐藤早人有些失眠,所以很晚才睡,大概到了淩晨一點的時候,他聽到有人推開院門的聲音,透過窗戶看了一眼,發現是風間和川。
作為房東,佐藤早人自然是有觀察過這位租客的。
風間和川雖然才二十上下的年紀,為人處世卻十分成熟,平時的愛好也和普通年輕人不同,很少離開六樓的事務所,夜裡出門更是前所未有的事,昨天會那麼晚回來實在是令人意外。
風間和川笑了笑,不甚在意地答:“嗯,昨晚我去赴了個約。”
“赴約……朋友嗎?”
佐藤早人有點意外:“怎麼樣?事情還順利嗎?”
風間和川對“朋友”這個說法不置可否,搖搖頭,用略帶惋惜的口吻回答了第二個問題:“不,對方到最後也沒有出麵。”
“對方失約了嗎……真是過分啊。”
佐藤早人皺眉,但因為他認定對方是風間和川的友人,也不好當著風間和川的麵對對方妄加指責,隻能安慰風間和川:“可能是還不到你們兩個見麵的時候吧?”
“嗯,”風間和川笑著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下次還是要多加小心,”佐藤早人又苦口婆心地提醒道,“前天政府發了通知,說是有個連續殺人犯躲在橫濱,晚上一個人外出可能會遇到危險。”
而且,在佐藤早人看來,風間和川這種看上去氣質溫和的人更容易成為殺人犯的目標。
佐藤早人這麼說是為了告訴風間和川注意安全,沒想到青年反而笑著安撫他:“不用太緊張。殺人犯的話,我剛剛看到新聞,案件已經解決了。”
佐藤早人愣了,他翻開手機,找遍新聞也沒看到殺人犯落網的消息。就在他快以為這是風間和川在哪裡聽到的謠言時,手機收到了一條推送。
《流竄在橫濱的連續殺人魔案件告破》
佐藤早人先是感歎了一下風間和川到底是年輕人,獲取新消息的渠道比他這個中年人快上不少,而後點開消息粗略看了一遍,最終難以置信道:“這個犯人居然是失足摔死的?!”
他十分懷疑這條消息的真實性,甚至開始懷疑警方對案情是不是有所隱瞞。
風間和川對這件事倒接受良好。
青年攤開手,無奈道:“世上總有各種各樣的巧合。”
佐藤早人還是有些懷疑,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最後也不得不相信犯人真的是失足把自己摔死了。
風間和川:“那我就不打擾了。”
說罷,青年轉身朝樓梯間走去。
佐藤早人應了一聲,而後搖搖頭關掉了手機。
他來想著去拿工具把院子裡的落花清掃一下,轉頭的時候忽然注意到了停靠在院落圍欄外的越野車上出現了幾個坑坑窪窪的孔洞。
“——這是怎麼回事?!”佐藤早人滿頭大汗,如臨大敵道。
“這可是二宮先生的車,究竟是誰膽子這麼大敢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