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沢田家光忽然回家這件事, 沢田綱吉極度不適應。
從很久以前起,沢田家光就動不動玩失蹤,經常要隔好久才會回家——而且在這為數不多留在家的日子裡他還給沢田綱吉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這裡就不再贅述——而到了兩年前, 沢田家光乾脆就找不到蹤影了, 雖然這人偶爾也會從外麵寄照片回來, 但背景不是北極就是原始森林, 看起來相當不靠譜。
總而言之,沢田家光離開家這麼久,沢田綱吉都已經習慣他不在的日子了。
現在看到沢田家光朝自己招手,他產生出種自己是在做夢的不真實感。
沢田綱吉剛想掐自己的胳膊看看這究竟是不是夢, 腳踝處的傷口就因為他剛剛忽地起身的動作被牽扯到、傳來一陣刺痛。
沢田綱吉:“……”好吧,不是夢。
沢田綱吉有點糾結。
從小時候起沢田家光從沒給過他什麼好的印象, 對方這次回家, 他沒有產生出多少欣喜, 反而是覺得有些頭疼。
不過,他糾結歸糾結, 沢田奈奈在看到沢田家光回來之後則是顯而易見的開心。
而在聽說熱心地幫助了自己兒子的風間和川居然還是丈夫以前認識的人後, 沢田奈奈就更驚訝了:“居然這麼巧嗎?!”
風間和川笑著附和:“我也沒想到剛到並盛就在街邊遇到了綱君。”
等吃過晚飯, 沢田家光起身, 對正在和風間和川聊天的沢田綱吉道:“好了,不要再麻煩風間君了, 我們還有事要談。”
他右手按了按自己的後頸:“真是的, 明明是我約來的朋友, 怎麼反倒被你們搶過去了。”
沢田綱吉用懷疑地眼神看著他, 點了點頭:“哦。”
說實話,沢田綱吉實在想不出自己父親會有什麼重要的事必須要跟風間和川談。
風間和川笑著起身:“不, 綱君是個很有趣的孩子。”
說著,他又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夢野久作:“你留在這裡和綱君和藍波一起玩吧。”
——藍波白天一直在樓上睡覺,剛剛吃晚飯的時候才下了樓。
風間和川話剛說完,夢野久作就一臉不滿瞥了眼藍波:“我才不要和這頭蠢牛玩。”
藍波也跳到桌子上朝夢野久作做了個鬼臉:“藍波大人也不想和你這個矮個子玩!”
夢野久作怒:“明明是你更矮吧?!”
藍波朝他吐了吐舌頭,得意道:“矮個子~!”
說完,藍波就往樓上跑去了,夢野久作抱著玩偶追了上去。
風間和川遠遠說了一聲“注意分寸”,而後笑著攤開手:“看來他們相處得還不錯。”
這次來並盛町的時候風間和川原本是打算一個人來的,但是夢野久作非想跟著來,他就隻好把對方也帶上來了。
左右,夢野久作的異能力也很強,說不定還有能用到的時候。
過了一會,沢田綱吉害怕他們兩個鬨出什麼事故,也上了樓。
從之前見到夢野久作、並聽說對方雖然看上去十分纖弱實際上卻隻比自己小一歲後,沢田綱吉就在心裡認定了夢野久作身體不好這件事,他實在是擔心藍波在打鬨的過程中沒輕沒重掏出炸丨彈、傷到夢野久作.
少年們在樓上鬨成一片。
風間和川和沢田家光則是一同去了屋外。
夜色降臨後,天空變得晦暗而深邃,一輪新月高懸在夜幕之上,在雲海的遮掩下備顯朦朧。
兩人剛走出大門,就看到了站在屋簷下的裡包恩。
穿著黑色西裝的小嬰兒彎著嘴角,對風間和川:“Ciao\'su.”
風間和川的視線在對方身上停頓了幾秒。
……阿爾克巴雷諾。
風間和川以前雖然從沒見到過這群人,但日本政府內部有對他們的調查資料,如果沒猜錯,麵前這位應該就是身在彭格列的殺手,裡包恩。
沒再多思考這些,風間和川笑著回:“晚上好。”
沢田家光轉身看著風間和川,感激道:“今天白天的事,真是麻煩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收起了平時那種散漫不羈的神色,整個人都顯出種乾練感。要是沢田綱吉這時候出來,一定會懷疑自己的父親換了個人。
沢田家光指的是今天白天沢田綱吉所遭遇到的拿起車禍。他雖然遲了半步才到日本,卻已經通過自己的情報網得知了沢田綱吉遭遇暗殺者的事。
沢田家光料到會有人對沢田綱吉不利,卻沒想到他們來得這麼快。今天的事說起來也實在是凶險,幸好他未雨綢繆,在回日本之前就給風間和川發了郵件,這才成功讓沢田綱吉逃過一劫。
風間和川笑著搖頭:“不用太過客氣,我本來就是為了這個來的。您之前幫了我很大的忙,這次來保護您家人的安全也是我應該做的。”
聽他這麼說,沢田家光心情有點複雜。
畢竟在場的幾個人都清楚,這次的事可不隻是“保護家人的安全”這麼簡單。如果暗殺沢田綱吉的人最終得逞、取得彭格列的統治權,那風間和川現在的舉動無疑就是將自己擺到了彭格列的對立麵。
以沢田家光對風間和川為數不多的了解,他實在不清楚對方是太過看重之前在德國的那些交情,還是自信到毫不畏懼和整個彭格列為敵。
想到對方曾經被懷疑刺殺異能特務科局長、叛逃四年又完好無損地回歸異能特務科的事跡,沢田家光居然覺得後一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