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術師靠在椅背上,閉目沉思了兩秒,站起身:“這件事我去做。”
他剛開口,一句話還沒說完,太宰治就把他按回了座位。
風間和川抬頭看他。
太宰治俯身,和他對視,悠然道:“這次的事交給我就好了。比起你,我的身份更有可信度一點。”
這個姿勢讓二人的距離又近了幾分,在風間和川的角度,對方輪廓優美的側臉,以及頸部蔓延至鎖骨以下的繃帶都看得清清楚楚。
風間和川覺得莫名。
太宰治這個人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奇怪,明明這件事並不需要他插手,他卻非要向前一步。
太宰治說得不錯,單論計劃本身而言,太宰治這個港口黑手黨前乾部確實比風間和川更有可信度。然而其他方麵,太宰治麵臨的卻是壓倒性的不利。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風間和川問,“你確定自己能活著回來?”
“當然。”太宰治笑吟吟地退後,十分浮誇地將手抵在自己胸前,“我可是被被民眾寄予了厚望的男人,這種事自然不在話下。而且——”
風間和川看著他。
太宰治說:“我覺得病人就該好好休息。你這個樣子要是去了那邊,才更應該擔心自己能不能活著回來。”.
思考過後,風間和川默許了太宰治的提案。
對策組做好布置後,太宰治戴著微型通訊器以及剩餘的全部藥品離開了統戰室,獨自前往“返魂香”第一次出現時的酒吧。
太宰治離開後,秋山仁太忍不住問:“風間先生,這究竟是……?”
秋山仁太一直覺得這次事件很棘手,需要斟酌著對策,準備好應對A組織可能會出現的各種反應,步步為營將他們攻下。可沒想到還沒討論兩句,太宰治就直接行動了。
在他看來,單槍匹馬去調查A組織的情報、或者跟A組織對上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而且據秋山仁太所知這位太宰先生擁有的異能力是異能無效化,就戰鬥力方麵並沒有優勢)。
此時對策組的人大都已經開始了對儀器的調試、並著手為接下來的行動作人員調度之類的準備,聲音在空曠的空間內又反出回聲,讓統戰室顯得十分嘈雜。
風間和川皺著眉,指尖扣在桌麵上,努力忽略掉耳邊的雜音。
他麵前放著台和太宰治身上的通訊器相連的通信設備,不過由於還沒到目的地,太宰治此時還沒打開通訊。
聽到秋山仁太,風間和川閉上眼道:“昨天我和太宰治去遊樂園調查過交易的現場,然後在遊樂園內逗留了一整天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秋山仁太心中一動:“那也就是說A組織並不知道政府已經注意到他們的事?”
風間和川可有可無地點點頭:“如果你是A組織的人,在知道重要的藥品被小偷偷走之後你會怎麼做?
“返魂香”這種效果神奇、且澆灌了無數鮮血才生產出的藥品顯然是不能暴露在大眾的目光下的。
像這種情報,在組織內部肯定也是要嚴格保密,就算是自身的成員也不會全都知道內情。
那麼,如果犯人發現這種藥品被偷,他的第一反應肯定是想要追查那個不知名的竊賊,可同時他又不能大張旗鼓地去宣揚自己丟的是什麼東西。且這時候真正的竊賊已經被政府控製,而犯人一無所知。那麼對方唯一掌握的情報就是——
一絲靈感忽然閃現,秋山仁太猛地抬頭:“他們會在酒吧附近蹲守盜竊犯!”
另一邊,酒吧。
不同於太宰治常去的Lupin,這間酒吧的整體氛圍異常混亂。
酒吧裡三教九流各種各樣的人都有,空氣中彌漫著中混雜著酒精氣息的香甜煙霧。
穿著暴露的舞女在台上跳著熱辣的舞曲,驚起一陣陣狂熱的歡呼。
自進門起,太宰治就能感覺到酒吧裡的人對他若有若無地打量。
港口黑手黨的前乾部在這些視線下泰然自若地走到吧台點了杯龍舌蘭坐下。
他對酒吧的環境倒不意外,隻是進到這裡後才覺得,沒讓風間和川來這裡實在是正確的選擇——以風間和川那副標準的“優等生”外表,和這種地方實在有些格格不入。
太宰治晃著手裡的酒杯,悠悠地品完這杯酒後離開吧台,走到身邊的客人身後時,他輕輕拍了下對方的肩膀。
男人回過頭,太宰治指著酒吧舞池的另一端:“那邊有人在叫你。”
酒吧裡現在放著首搖滾,舞台上鼓手和吉他手表演得正火熱,巨大音量之下,隔著如此遠的距離打招呼肯定是很難聽到的。
男人衝太宰治到了聲謝,立馬站起身準備去尋找那個跟自己打招呼的朋友。
太宰治與對方擦身而過,在離開吧台的同時狀似無意地伸出左手,從對方視線的盲區穿了過去。
幾秒鐘後,那個男人沒找到剛剛究竟是誰向自己招了手。隻好坐回原位接著喝酒。
而太宰治則混入人群,手裡多了一隻純黑的錢夾。
他把錢夾塞進口袋,低頭降低存在感,快步離開酒吧。
出了酒吧大門後,太宰治還沒再邁出一步,一雙帶著強大力道的手就牽製住他的右臂將他製住。
一名穿著黑色西裝、戴墨鏡的男人隨之出現。
“居然敢在花村大人的地盤上偷東西,真是膽子不小。”
西裝男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手法拙劣的小偷,嗤笑一聲。
他伸手從對方的口袋裡取出那隻作為贓物的錢夾,打開把裡麵錢掏出來放進自己的口袋後,隨手把錢夾丟在地上。
西裝男居高臨下地看著太宰治,輕蔑道:“不好意思,要怪就怪你來的不是時候。這次得勞煩你跟我們走一趟了。”
說完,他朝壓製著太宰治的男人打了個手勢:“帶他去見花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