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了一早餐之仇,阿雷西歐對腦袋出問題後特彆好對付的神經病報以欣慰之情。他見神經病盯著他手裡的報告單,也不在意,直接一遞。
“想看?”
聖者的手微微一動,最後還是沒有抵製住【劃掉】看完回去做手帳【劃掉】了解獵殺對象數據的誘惑,接過那份報告單,一目十行飛快背誦起來。接著他麵無表情的把報告單交還給阿雷西歐,仿佛隻是草草掃了一眼。
可惜中心並沒有測定血族的一些特殊能力,不然這份情報就更完備了。
“你是怎麼回事?查出來了嗎?”阿雷西歐問道。
“……是回溯。”聖者的表情有幾分複雜,顯然這樣的檢查結果,證明他確實遺失了一些東西,“並不單純指記憶,我的身體狀態也出現了回溯,時空魔法在我身上留下了痕跡。”
這樣的魔法,阿雷西歐也不太了解,那是人類為抗衡異族開發的高深領域,而血族並不需要那些。特彆是高階血族,隻要能熬過死亡率極高的初擁,就能獲得常人難以想象的力量。
“能恢複嗎?”
“要再觀察。”
阿雷西歐看著對麵聖者略微凝重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聖者抬眸看他,似乎有點困惑。
“沒什麼。”他從位置上站起來,“同樣是沒多少表情,你現在可比之前順眼多了。”
之前那個神經病,按理說與阿雷西歐的關係更好,但阿雷西歐反倒覺得,眼前這個什麼都不記得、記憶停留在在聖殿接受教導的聖者要更讓人舒服些。他從來都不知道之前的神經病在想什麼,想要什麼,他看著神經病,猶如看著一團無時無刻不在變換形態的火。
他得承認,他有點……害怕那個神經病。
“其實,”聖者頓了頓,“可以由你來告訴我,過去究竟……”
“我不會那樣做。”阿雷西歐打斷他,“那不一樣。”
他抬起那雙紅瞳,瞳仁是極為瑰麗的深玫瑰色,這樣的眼瞳在人類中是邪惡的代表,可這雙眼瞳在醫療處淺淺的光底下,居然好看極了。
“你自己想起來是一回事,我告訴你就是另一回事了。”阿雷西歐慢悠悠的從聖者身邊經過,拍了拍他的肩膀,立刻感到手底下繃緊的身體,不由得一笑。
“而且就算我告訴了你,現在的你敢信嗎?”
他們目前還沒有構築起之前的信任關係,神經病不動手,是審時度勢之後的結果,也許跟那本被徹夜的《聯邦黑暗生物保護法》有莫大的關係,阿雷西歐看得不怎麼仔細,不過最高死刑是妥妥的。
聖者果然沉默了,阿雷西歐從他身邊走過,準備找祝衡交體檢報告。
祝衡的辦公室裡不僅有他自己,安德雷居然也在。白發的獨角獸一見阿雷西歐,頓時眼睛亮了亮,溫和地問候道:“結果怎麼樣?”
阿雷西歐直接把報告塞給他,自己坐到柔軟的沙發上,端起祝衡倒給他的一杯茶。
“我不需要保護人。”
安德雷被洞徹了心思,淒涼地端起另一杯茶。
“都很健康。”祝衡看完報告說道,“我會聯係愛麗重新規劃您的飲食,聽說您對普通食物也很有好感?我們會竭儘所能為您安排的。”
阿雷西歐心花怒放,他終於可以吃點好東西了!
祝衡為他的反應笑了,“從報告看,您已經度過了恢複期,日後對鮮血的需求量並不是特彆大,總要吃些其他的……不如今晚我就給您煲個湯,算是慶祝。”
“你還會煲湯?”
“略懂一些。”
阿雷西歐沒有什麼不願意的,雖然飲食習慣不太一樣,可誰能拒絕東方一支的食物呢!
“另外,我想與您談談。”
祝衡說著,看了一眼安德雷,獨角獸微微點頭。
“萬年前光明陣營與黑暗陣營的敵對情況,究竟是怎樣的?我聽安德雷說,您在與魯齊烏斯先生起爭執時,使用了‘仇恨’這個詞,這是個……十分嚴重的詞。”
終於問到了,阿雷西歐本來以為這個問題會來得更早,想必是這些人基於黑暗生物的敏感脆弱,故意留出了緩衝,阿雷西歐並不需要這種小心翼翼的對待,但並不妨礙他對此心懷感激。
然而該說的還是要說。
他放鬆的向後倚靠在沙發上,捧著杯子,指腹輕輕滑過杯沿。
“‘仇恨’,確實是個十分嚴重的詞,然而用仇恨修飾兩個陣營的關係,未免太委婉。”
他仿若認真的想了想,忽而就笑了。
“我更願意稱之為——”
“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