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是林輕輕同誌嗎?”來人大約二十幾歲,看上去很年輕,打扮也比時下同齡的女同誌年輕了很多。
林輕輕點點頭:“我是,你是?”
“林同誌你好,我是錢月蘭。”錢月蘭今天早上在醫院看到了張紅萍和楊麥蓮,或者說,是張紅萍和楊麥蓮今天一大早去找她的。錢月蘭知道了她們的來意之後,就和她們一起來家屬院了。“我是來和你道歉的,前幾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原本也是擔心陸副團去看婦科醫生,所以才跟我媽和婆婆提了一嘴,卻沒有想到我媽把事情說了出去,但其實我媽是有口無心的,請你原諒。”
林輕輕挑了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把彆人的私事說出去,這是關心?還是打著關心旗幟的看熱鬨?錢同誌是護士,護士準則裡有私自透露病人私事這一條嗎?”
錢月蘭一頓,她以為自己親自來道歉了,且語氣誠懇,林輕輕臉皮薄,肯定會放下這件事了,卻沒有想到這個人這樣犀利。她忍不住眯起眼看著林輕輕,長得很好看,皮膚很好,眼睛又大又亮,也閃爍著聰慧。錢月蘭見的人多了,自認為是個聰明人,在陸承拒絕和她處對象之後,她馬上同意和秦三在一起,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可是今天,她覺得自己棋逢對手了。
在這種情況下,說什麼都是枉然,錢月蘭馬上調整好自己的態度:“是,你說的對,這件事到底是我錯了,所以請你原諒。”
“原諒不原諒的都不重要,事情都已經傳出來了。所以還是按照陸承說的,請錢同誌和楊同誌給我們夫妻道歉信。”林輕輕麵色平靜道,“說起來,秦明和我兒子是好朋友,張嬸和我關係也不錯,如果不是看在秦明和張嬸的麵子上,這件事可能就上報處理了。”
錢月蘭抿了抿嘴,她算是看出來了,林輕輕這不是擺架子,而是真的要她們的道歉信。讓她寫道歉信給林輕輕,她是真的不願意。這不是把柄不把柄的事情,而是麵子問題。但是,公公婆婆已經說的很明確了,讓她們母女寫道歉信。相比於麵子,錢月蘭更加看重自己的工作,林輕輕不接受道歉,她隻能寫道歉信。她很會分析情況,也知道在這件事上,大事化小才是最重要的。想明白之後,錢月蘭就道:“沒問題。可是我媽沒念過書,也不認識字,而且她一把年紀了,不知道可不可以算了?”
林輕輕道:“可以請擔保人代筆,錢營長、秦師長、張嬸子都可以做擔保人。”
錢月蘭看著她不肯退讓一步,慢慢的眯起眼,隨即笑了笑:“林同誌的性格真倔強。”
林輕輕道:“是的,我家人也這樣說我,我也想改一改自己的性格,但是很無奈,改不過來。不過還好,我這性格不會範原則上的問題。”
“你……”錢月蘭不再繼續說了,本來也是抱著試試來的,既然林輕輕不肯退讓,她也不再說什麼,“那打擾林同誌了。”錢月蘭轉身離開。
林輕輕看見錢月蘭走了,自己也進了廚房。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錢月蘭,長得和楊麥蓮不像,就是性格也不像。楊麥蓮是個“潑婦”,隻會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把戲,但錢月蘭明顯是長腦子的。
那麼長腦子的錢月蘭為什麼會把陸承去看婦科醫生的事情告訴楊麥蓮呢?她不知道她媽的性格?還是……隻是想看自己的笑話?
按照林輕輕說法,這都是什麼毛病的人啊?
錢月蘭從三連炊事班食堂離開之後,心裡有一把火。這個林輕輕可真是難搞,她來之前就想過林輕輕是個什麼樣的人,當然也沒把林輕輕往性格軟糯這方麵想,因為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這林輕輕肯定不是性格軟糯的人。但是,她也沒有想到她性格這樣強硬。
錢月蘭轉身,往部隊去。
陸承正在辦公室裡,就聽到了電話聲。“你好,我是陸承。”
“陸副團您好,我是門口的守衛員,有一名自稱錢月蘭的女同誌找您。”
陸承皺眉:“沒空,不見。”陸承又不是傻子,昨天才發生那事情,現在錢月蘭就來了,他知道是什麼事情。但這件事他已經和秦師長談好了,秦師長保證了今天晚上會給他一個結果,所以他沒必要和其他人談。
守衛員:“是。”
守衛員掛了電話,對錢月蘭抱歉道:“錢同誌,陸副團說他很忙,沒空出來見你,很抱歉。”
錢月蘭倒是想說,我可以自己進去。但是部隊裡沒經過當事人同意,彆人是不能進去的。部隊和家屬院跟著距離,在彆人以為是一處的,但實際上並不是。錢月蘭也沒辦法,隻能道:“我知道了,謝謝,我就在這裡等他。”就不信陸承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