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和陸海詞到家屬院門口的時候,發現家屬院門口已經給被圍得水泄不通了,而林母騎在張奶奶的身上還在打,她已經把張奶奶的臉打成豬頭了,但張家人就隻是看著,誰也不敢上前。倒是張有才想去幫奶奶,卻被張家人死死的抱住了。
張爺爺和張父是知道張奶奶的脾性的,從剛才林母的話中他們已經知道了,去年過年前,張奶奶想去訛人,但是沒有成功,而現在,他們被人認出來了。想到這裡是不對,張奶奶竟然想訛部隊裡的人,張爺爺和張父就怕的不行。
老百姓怕當官的,這是天性,何況是這個年代,虧心事做多了張家人。
“求求你饒了我吧,我做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了……”張奶奶已經被打的腦子裡亂哄哄的,什麼理智都沒有了,她隻能憑借本能認錯。
張紅萍等人看著,如果說剛開始還有阻止一下的意思,那麼在張奶奶求饒之後,他們連做做樣子都不想了。林輕輕過年前碰到的碰瓷事件,他們事後也知道,林輕輕和他們聊天的時候說起過。現在想起來,他們都覺得有些後怕。畢竟當時的林輕輕懷著身孕,如果有個好歹,那可怎麼辦?
更何況,張奶奶做的那叫人事嗎?
所以,大家隻看好戲。
“救命啊,軍人同誌,快救救我……我錯了,我去報警……我去自首,求求你們救救我啊……”張奶奶覺得,就是去自首了,警察同誌也不會這樣對她,她被林母打的太痛苦了。
“那你去自首。”突然,一道冷峻低沉的嗓音想起。大家轉過頭一看,是陸承來了。
“陸團長來了。”
“陸團長……”
家屬院門口看戲的人都讓出一條路,讓陸承進去。陸海詞跟著他爸,也擠了進去。
林母看女婿來了,也沒有從張母身上下來的意思,她對陸承道:“這人敢訛我女兒,要是我女兒有個好歹,那可怎麼辦?”林母想起來也後怕,她眼睛都不由的紅了。
“讓娘擔心了,當時是我沒有照顧好她。”那個時候,他就應該堅持不讓他去集市湊熱鬨。
“同誌,軍人同誌,我錯了,我道歉,我賠償,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求求你們了……”張奶奶一看來了一個可以說話的,她馬上拚了命的喊救命,“同誌,我真的錯了,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吧,我可以賠償你們的,真的可以賠償的,一塊,一塊夠了嗎?不夠的話兩塊……五塊……”張奶奶錢一塊一塊的往上加。
“爸爸,我們不要錢。”陸海詞拉了拉陸承的衣服,他討厭這個人,所以不要錢。
陸承拍拍兒子的手:“放心。”彆說他們家不缺錢,就是缺錢了,他也不會拿這種事情去交易金錢。“錢不要,就按照你剛才說的,你去自首,我娘剛才有點衝動,你受的傷我們會賠償醫藥費。”
“啥?”張奶奶一愣,還有醫藥費可以拿?她馬上道,“我去自首……我去自首……”
陸承道:“那把你們在年前打算訛詐我妻子的事情寫下來。然後我送你們去派出所,當然,我會當著警察的麵給你們賠償醫藥費。”
林母聽到這個,有些擔心的把陸承拉到一邊:“陸承啊,如果去派出所的話,我打了她,會不會……”
“不會。”陸承知道嶽母在擔心什麼,“您是關心女兒,屬於婦女間的糾紛,警察不會怎樣的。”
聽到女婿這樣說,林母就放心了。
事實上,這種屬於民事糾紛的小事情,警察確實不會怎樣。在這個年代,村民之間的這種糾紛可不少,尤其是口頭上的更多。林母雖然打了張奶奶,但事出有因,警察不會把抓她。
張奶奶一聽要把事情寫下來,她畏畏縮縮的道:“可我不會寫字啊,我們家都不會寫字。”
陸承環視了一圈,最後停在張有才的身上:“他寫。”這孩子是兒子的同學,小學年級的學生了,就算字認識的不夠,就這種訛詐的事情,也能寫清楚了,“不會的用拚音。至於醫藥費,賠償你們五塊錢,夠了嗎?”
張奶奶是真的沒賠償醫藥費砸到頭了,她去年過年的時候願意為了錢去訛詐人碰瓷,現在當然也願意為藥費去自首。張奶奶沒有嘗試,反正在她心中錢最重要。
而對陸承來說,錢最不重要,對方既然做錯了事情,就應該交給警察處置。至於賠償醫藥費,陸承覺得他們家打了人,也確實應該賠償。
其實說的坦白一點,那就是他願意花錢,讓對方去接受處罰。
“夠了夠了,我們寫,我們寫,有才,你來寫……你寫了,奶奶給你買大白兔奶糖吃。”張奶奶叫自己的孫子。
張有才才不知道什麼自首不自首的,一聽有大白兔奶糖吃,他當然高興了。
陸承來到士兵站崗的地方:“有紙筆嗎?”
士兵:“陸團長請稍等。”
等士兵拿來紙筆交給陸承後,陸承給了張有才:“來,寫吧。”又對張奶奶道,“你來陳述那天的事情。”
於是,張有才顫抖著手,把張奶奶說的陳述的事情都寫了下來,碰到不會寫的字,他就用拚音。儘管這張紙上的拚音很多,白字也很多,但事情的真相還是可以看得清楚的。
張奶奶也不敢撒謊,旁邊有陸海詞在,她也怕自己一個說錯,被陸海詞指出來,然後引來林母的巴掌。她現在是不敢惹他們生氣的。
等張有才寫好張奶奶的陳述,陸承讓張奶奶按了手印,就帶他們去鎮上的派出所了。說起來,一行人還是走去的。林母因為擔心自己去了,女兒沒人照顧,所以忍住了好奇心,不過,她把陸海詞拉到一邊:“海詞啊,外婆不去派出所了,要留在家屬院照顧你媽媽,你跟著你爸爸去派出所,等回來的時候把派出所的事情告訴外婆啊。”
“外婆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會看的仔仔細細的。”陸海詞道。
“我們也一起去看看,給陸團長做個證人。”張紅萍不嫌事多的道。
“陸海詞,我們和你一起去。”秦明道,他倒不是去看熱鬨的,而是單純的陪著好朋友去的。
“我也去。”季陽當然也要一起了。
於是,陸承和幾個看戲的軍嫂帶著張家人去了鎮上的派出所。
一個小時後,大家到了鎮上的派出所,也就是去年集市所在的鎮上。
派出所的同誌一看為首的男同誌是軍人,且還再看他一副上的徽章,知道他的軍職不低,有些緊張道:“同誌你好,請問你來派出所有什麼事情嗎?”說的時候,視線還撇過張奶奶,因為她被林母打了很多巴掌,臉都已經腫了,特彆的明顯。
陸承兩下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邊,當然,說的不僅僅是年前碰瓷的事情,他從胡小蘭的事情說起,把人證物證都說的清清楚楚。接著,他拿出張有才寫的那封道歉信:“請看。”
碰到這樣省心的事情,警察還是挺開心的。因為人家把事情說的清清楚楚,人證都給找來了,就當代表他們省事很多。警察看了那不忍直視的道歉信,然後看向張奶奶:“對方說的是真的嗎?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張奶奶怕再被打,馬上道:“沒有沒有了,他說的是真的。但是……但是他說過,我的臉被打成這樣了,他們會賠償我五塊錢的醫藥費。”
警察看向陸承,陸承拿出五塊錢:“這是醫藥費。”
在警察的見證下,張奶奶快速的把五塊錢收進兜裡了。“那現在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按理說,這確實是小事情,但是,陸承竟然費心思把人帶來派出所,當然不可能就這樣算了。他道:“訛詐是屬於壞思想,這種思想一旦擴散出去,有這種歪心思的人多了,會影響到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我認為有必要引以為戒。”
警察馬上懂了:“確實,我們先關幾天,然後跟公社那邊商量一下。”
陸承也就沒有多說了:“謝謝你們,希望老百姓能學到,不要破壞我國的優良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