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柔軟的手掌重重地落在男人的臉上, 響起一道清脆的巴掌聲。
蘇肴扔了手裡的鏈條,淚水怎麼也止不住,嘩啦啦地落下來。
這一掌, 純粹是因為驚懼和憤怒。
她剛才真的以為他拿出這些東西, 是要用在她的身上......
異能者皮粗肉糙,挨個巴掌簡直就是灑灑水。
祁山澤的臉頰甚至都沒有紅一下。
他順勢抓住蘇肴的手:“你不喜歡?”
是個人都不會喜歡這個東西!
蘇肴活了二十年, 連個男朋友都沒有談過, 更彆說接觸這類更變態的行為!
她不說話, 祁山澤也無從猜測她的想法,思忖片刻又從箱子裡掏出另外一樣......啪!
他的手腕再次被扇,手裡的東西也“咚”地一聲落回箱子裡。
“扔了它,扔了它們。”
蘇肴這麼抗拒,祁山澤也沒再堅持。
箱子怎麼抬來的,又怎麼抬了出去。
唯獨充當了苦力的藤蔓們有些不高興。
——她不喜歡。
——為什麼不喜歡?這些可都是我們精心挑選的。
——她可能更喜歡我們。
——有道理。
臉頰上的淚水被人輕柔地擦拭掉,男人似乎猶疑了許久,才嘗試著放緩語氣。
“如果你不喜歡這些, 我再去找其他的。”
蘇肴什麼都不想要,她反過來緊緊地抓住祁山澤的手腕, 哀求般地看著他。
“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你根本不喜歡我, 為什麼還要做這麼多事。”
“求求你不要再戲弄我了......”
祁山澤靜靜地聽著,直到聽見某個關鍵詞時,才直接開口打斷:“不喜歡你?”
蘇肴有些難堪,但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喜歡是什麼?
——蠢貨,我們喜歡觸碰她, 這就是喜歡。
——對,我們喜歡她的全身,嘻嘻。
——她為什麼以為我們不喜歡她?
——不喜歡的人都成為了肥料。
——難道她害怕我們把她當做肥料?
——我舍不得。
——我也。
藤蔓們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 但探討來探討去,都沒有探討出結果,隻好將希望寄托在本體身上。
本體......本體也不見得多清醒。
祁山澤牢牢地盯著蘇肴:“你為什麼覺得我們、我不喜歡你?”
蘇肴沒聽見那處微妙的卡頓,她也沒料到會被問這個問題。
對啊,為什麼會那樣覺得呢?
是因為他沒有說過,還是因為他隻圖她的身體,亦或者是因為他的種種強迫舉動?
半晌,她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喜歡一個人,不是這樣的。”
“那應該是什麼樣的?”
“難道周武斌喜歡你,不會想親你?不會想碰你?更不會想...你?”
祁山澤的話太粗魯,但在他看來,話粗理不糙。
“我想親你想碰你想...你,為什麼我就不是喜歡你?”
好奇怪的道理。
蘇肴徹底茫然了。
祁山澤趁熱打鐵,開始追根溯源:“在倉庫裡,是我先看到了你。”
“你給宋知歡包紮的時候,我也受傷了,我也想你給我包紮。”
“但是你看都沒有看我一眼,跑得比兔子還快。”
“對了,還有那個假男友,你護住他、替他出去找食物、甚至為他求藥......”
哪怕是提及已經過去的事情,男人的臉色依舊很黑。
“你知道嗎?我有很多次想直接殺了他。”
“這樣你就變成了寡婦,我就能成為你的男朋友。”
蘇肴瞪大了眼睛。
這其中根本就沒有關聯!哪怕周武斌死了,她也不可能隨便再找一個男朋友!
祁山澤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又道:“那個窩囊廢那麼挫,隻是救了你一命,你就能看上他,那麼我又救了你的命、又對你好,我為什麼不可以?”
似乎是完全能夠說得通的邏輯。
但越是這樣越離譜!
蘇肴咬著唇,憤憤道:“他根本不是我的男朋友,我說過很多次了!”
“我之前不知道。”
“但我現在知道了。”
祁山澤直勾勾地看著她:“那我們要怎麼才能談戀愛?”
跨度太大了。
單單半個晚上,就直接顛覆了蘇肴的認知。
她有些承受不了男人灼熱的目光,手臂撐著後方,試圖往後拉開兩人的距離。
但那條被扔開後的鎖鏈就落在腳腕邊,她這麼一動,順帶著將鐵鏈也蹭動了!
祁山澤被迫往前膝行兩步,高大強壯的身體將她牢牢地籠罩在床角。
蘇肴驚慌地抬眼,隻能看到男人的鎖骨及喉結。
這是個極其危險的視角,哪怕沒有與他對視,她也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不安與壓迫感。
“我、我不想和你談戀愛......”
流浪貓顫顫巍巍地表達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祁山澤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為什麼不想?”
他一怒,蘇肴就跟著害怕,在堅守和妥協中不斷地搖擺。
半晌,她終於鼓起勇氣,惡狠狠地推開男人。
“我就是不想!”
“交易就是交易,你不能逼著我也喜歡你!”
哪怕蘇肴至今還對祁山澤的“喜歡”存疑,姑且就當是真的,那她也不願意。
她在吼出這兩句話時,就已經做好了對方會發怒的準備。
誰料男人聽完,既沒有發怒也沒有出言嘲諷,反而平靜地詢問:“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蘇肴喜歡什麼樣的?
她是個膽小脾氣好的,就希望男友也是如此。相貌在其次,最主要得溫柔體貼且尊重人。
這樣一來,彼此相處時,也能好聲好氣地說話,不鬨一個紅臉。
可眼前的異能者,除了樣貌過於出色外,其他條件樣樣不沾。
“我喜歡溫柔的。”
祁山澤一聽,瞬間鬆了口氣。
他嗤笑一聲:“不就是溫柔,我還以為是什麼難做到的要求。”
溫柔還不簡單?
這個世界上多得是戀愛前假裝溫柔、戀愛後暴露本性的男人。
“我現在溫柔了。”男人放緩語氣,“那我們能談戀愛了嗎?”
他的改變如此隨意,蘇肴目瞪口呆。
“我不是這個意思......”
祁山澤反問:“那溫柔的男人現在應該會做什麼?”
會做什麼?
蘇肴輕易就被他帶跑了。
她咬咬唇,小聲道:“會離開這個房間,讓我一個人睡。”
——做不到。
——讓她換一個。
——我們頂多溫柔地碰碰她。
但祁山澤或許真的聽信了心上人的話,皺著眉頭猶豫半晌,最終還是離開了床沿。
他似乎是在糾結,任由理智和本能瘋狂地拉扯。
最終,理智占據了上風。
“你不能一個人睡。”
蘇肴失望地垂眸,她就知道對方不可能同意她的要求。
“我帶你去宋知歡的房間。”
說做就做,祁山澤的行動力十分迅速。
幾分鐘後,他就抱著蘇肴出現在了宋家姐弟的房間裡。
姐弟倆還沒睡覺,隻是多打了一個地鋪。
男人先是把懷裡的人輕飄飄地放到溫柔柔軟的床上,隨即理直氣壯地吩咐原房間的主人。
“你睡在這裡。”
他衝著宋知歡指了指床下的地鋪。
“你去跟其他人擠。”
他將宋知凡丟到了元均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