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夫人, 你相公的傷並無大礙。”
藥館內,白須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讓小藥童抓了幾服藥。
“皮肉之傷, 很快便能恢複,這期間切勿碰水。”
“謝謝大夫。”
焦嬌掏出幾兩銀子,付了診金和藥錢後, 就兀自轉身往外走去。
沒走多久, 她的手臂就被人牢牢地抓住。
焦嬌低喝一聲:“彆碰我!”
被她無視的男子不肯放開手。
他如此固執,焦嬌又怒又氣。
她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紅暈又飛上臉頰。
那一巴掌過後,他竟然還想動手動腳,被她惡狠狠地推開, 才徹底停歇。
太輕浮了!
原以為無為道長會是個正人君子, 但誰料他竟是一個隨意占女子便宜的浪蕩子!
好不容易升起的心動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焦嬌已經想好了, 待她回京,就讓父親出麵補償他,她再也不要與他見麵!
妖蟒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雌蛇已經宣判了它的“死刑”。
它的心情很差,連帶著“無為道長”的麵色也很冷漠。
焦嬌隻回頭看了一眼,就差點氣得心梗。
她被占了便宜,哪裡還有他這麼生氣的道理?
氣上心頭, 焦嬌扭頭就往知府的方向走去。
她消失了好幾天,年七雖然已經死了,但幕後黑手肯定不會停手。
說不定自己失蹤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回京城, 萬一父親又像夢裡那般,驚怒得吐血而亡......那她做出的所有努力,全都白費了!
如今最緊急的事情,就是把她還活著的消息告知父親。
焦嬌已經想好了求助的人選。
南縣的知府陳大人, 便是父親的舊友,他們時常會有書信來往,關係匪淺。
如果她找上門,陳大人一定能幫她把消息傳回京城!
為了確保安全,焦嬌並沒有直接上門,而是叫了一個小童,將隨身攜帶的信物與信紙遞給了知府府上的看門小廝。
若陳大人信她,便會來茶樓與她相見;
若不信,她便再想辦法。
或許是信物足夠有力,焦嬌在茶樓沒坐多久,就等來了想見的陳大人。
“陳大人!”
“我與你父親是舊友,喚我陳伯父即可。”
陳知府也沒想到自己半信半疑地過來,竟然真的見到了老友的千金。
“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竟讓侄女你一人流落至此?”
“我們不幸遭遇了山匪,若不是這位道長小救,恐怕、恐怕我也難逃一劫......”
焦嬌隱瞞了夢裡的猜測,以及背叛自己的年七。
主導這一切的畢竟是三皇子,她不確定朝廷內外究竟有沒有三皇子的眼線。
若隻是幫助遭遇意外的舊友千金,想必陳伯父會更沒有負擔。
陳知府仿佛在思索,他在茶樓包廂裡來回踱步了一炷香,直接敲板。
“這樣,你今日先在我的府上休憩一晚,我也好飛鴿傳信將此事告知你父親。明日,我便備好馬車行李,派遣幾個武功高強的護衛送你回京。”
焦嬌沒想到事情解決地這麼順利,喜出望外道:“多謝陳伯父,小女感激不儘!”
“勿要說這些虛言,我這就告知內人,讓她幫你準備住處。”
“至於這位道長......”
焦嬌回頭,看向一直充當背景板的“無為道長”,後者的手臂上還纏著麻布,這是昨晚為了救她剛受的傷。
她心裡的怨氣一下子就消散了。
“這是我的救命恩人,麻煩陳伯父為他準備......”
“不用。”
“無為道長”終於開口了,他幽幽地看向焦嬌。
“我本就習慣孤身一人,就不必再多叨擾。”
“既然你已經找到了信任的尊長,我也是時候告辭離去了。”
什麼意思?
他這是要與她分道揚鑣?
焦嬌愣住了,她甚至來不及挽留他,後者就已經背著桃木劍離開了茶樓。
“焦侄女?”
陳知府並沒有在意一個無關人員的離去,他熱情地將舊友千金請回了自家府上,並給她安排了最好的客房。
一切都回到了正確的軌道。
但焦嬌卻有些失魂落魄。
她想留住無為道長,可他當時走得太快了,甚至都沒有回頭看過她一眼。
明明隻相處了一個日夜,卻經曆了常人無法經曆的險境。
焦嬌早就做好了與他一路回京的準備,如今卻這麼輕易地分道揚鑣了?
心臟酸酸脹脹的,哪怕趴在柔軟的床褥間,腦海裡閃過的也是那張俊秀的麵容。
他走得那麼急,是不是生氣了?
還是說,見她不願意給他親,索性放棄了在她的身上浪費時間?
焦嬌揪著被角,又開始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