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乾什麼?”
“快放開我!”
太突然了。
她沒想到他會脫離海麵,直接撲倒自己,害怕得整個聲線都在顫抖。
人魚沒說話,他垂下腦袋,在雌性驚恐的注視中,張開象征著凶殘與廝殺的嘴,露出鋒利的尖齒......方卉恐慌地閉上眼,原以為自己會就此死在魚腹,但她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
冰涼的觸感反而先一步抵達唇角。
方卉震驚地睜開眼,隻看到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離自己不到兩厘米,他正垂著眼簾,認真地添舐著她遺留在唇角的龍蝦碎肉。
人魚的舌頭冰冰涼涼,偶爾還會觸碰到她的唇瓣,靠得近了,彼此都被對方的溫度所震驚。
這太奇怪了!
方卉崩潰地想要推開身上的人魚,她已經搞不懂這隻怪物是不是將她誤認為同類,於是如此直接地進行同類之間的“舔舐”互動。
對於腦子裡塞滿廢料的人類來說,這要麼是親吻,要麼是騷擾。
“不許碰我!”
“彆添......唔唔唔這裡沒有......都說了沒有......”
雌性的抵抗聲斷斷續續,冷血生物常年浸泡在海水裡,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溫暖柔軟的存在,不由得抬起右手臂,強勢地捏住雌性的臉頰肉,冰涼的舍頭不管不顧地往裡麵擠。
他早就忘記自己的初衷是為她清理食物殘渣,沉迷在溫暖的接觸之中,恨不得將雌性的舍頭拉出來,方便糾纏與勾搭。
砰。
凶惡的人魚最後被重重地推下礁石。
受害者捂住紅通通的嘴唇,神色複雜地看向那條泡在海水中、毫無羞赧之意的強壯人魚。
就真的......一點兒也沒有種族隔閡嗎?
方卉心神巨震,而人魚正在單方麵地躁動。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推下來,思來想去,隻能簡單粗暴地歸納為——雌性餓了,她需要更多的食物。
玄鱗人魚在狹窄的礁石間隙中轉了兩圈,又紮進深海,消失得快速又突然。
還沒等方卉從震驚中走出來,他就再次拎著一塊奇怪的大貝殼,火急火燎地遊上海麵,當著雌性的麵,粗暴地撬開緊緊閉合的貝殼。
變種海馬又又又登場。
被人魚掏出來的白色貝柱肉瞬間熟透,它的形狀跟拳頭一樣大,肉質紋理看上去就很誘人。
方卉頂著人魚的灼熱目光,硬著頭皮啃了一口。
不行,實在吃不下。
她艱難地咽下嘴裡的貝柱肉,強硬地將食物推回去。
“我吃不下了。”方卉做出嘔吐的姿勢,不死心地指了指遠方的海平線,“你能帶我去陸地嗎?我不能在這裡過夜,會生病的。”
然而這些話太過複雜,她比劃了半天,也沒有成功將意思傳遞給麵對麵的人魚。
後者迷茫地盯著她,他沒有方卉那麼焦急,更不懂她到底在說什麼,於是盯著盯著就逐漸走神,視線落在她的唇角,開始回味剛才的柔軟滋味。
凶殘的人魚幼時抓過水母戲弄,但水母也沒有雌性的臉蛋柔軟光滑,一捏一個坑。
她還有這麼好聽的聲音!
他又開始躁動起來,尾鰭已經不安分地垂落在海水裡,小幅度地但快速地來回擺動。
如果有同類在這,就能明白這條人魚正處於極度煩鬱暴戾之中。
“唔唔唔!”
方卉努力表達半天,結果猝不及防就被海洋怪物撲上來。那隻捏過變種海馬的手掌如今換了目標,來捏她的臉頰,急哄哄地蹭到她的嘴角,一路溜進她的唇舌間。
可惡!變態!垃圾魚!
她恨恨地砸著霸道人魚的後背,但對方的身體實在太結實,回震力差點砸疼她的手指關節。
方卉的眼角瞬間冒出星點淚花,幽怨又憤恨地瞪向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
後者根本沒有感受到她的抗議,他的注意力全都投在溫暖濕潤黏糊的唇舌糾纏中,壓迫感體現在方方麵麵。眉目間、氣質上、品性裡,全都洋溢著暴躁占有,幾乎要吞沒懷裡的雌性。
方卉無處可逃、無處遁形,隻能被迫接受來自深海怪物的強製。
第一天,這才穿越第一天。
她就遭遇了一條不講道理、蠻橫無禮、行為逾矩的惡魚,給了點食物,就厚顏無恥地湊上來親她,還親得這麼用力這麼狠!
或許是受到的刺激太大,腸胃傳來一陣陌生的抽絞感。
方卉真的開始乾嘔起來。
這一場“掠奪”被迫中止,玄鱗人魚被推到旁側,手足無措地看著趴伏在礁石上不斷乾嘔反胃的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