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沒有發現她失蹤了?
他會不會懷疑是她主動離開了?
他能找到這片陸地嗎?
隻可惜她的單方麵擔憂改變不了任何事實,天色就在焦急等待中逐漸暗下來。
熱烈的歡呼聲從部落外傳來,方卉好奇地跟過來看了看,發現是狩獵隊回來了。
他們扛著一隻兩百斤的野豬,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與激動,圍上來的女人們也在拍掌慶賀。
“這是族長打死的野豬!”
“真不愧是部落最強壯的男人!”
“這麼多肉!夠我們吃好久了!”
“要是能住進族長的屋子,那該多好啊!”
“彆想了,阿草可是我們部落最美的女人,連她都被趕出來,族長怎麼可能看上你。”
這些話不僅落在方卉的耳中,還被站在一旁的阿草聽見,她今天心情本就不好,聽到這話後,扭頭惡狠狠地瞪了方卉一眼。
“我會把阿石搶回來的!”
要不是身邊太多人,方卉真的很想鼓勵她趕緊搶,否則自己今晚就要遭大罪。
玄鱗這條沒用的人魚,他到底死哪去了?女朋友都要被人搶到床上,他該不會還在海底捕食吧!
“安靜!”
站在最前方的族長抬起手,他的身上沾滿了野獸的鮮血,臉頰上也沾染了幾滴,渾身充滿煞氣,放在現代可能會讓人害怕;放在崇尚力量的原始社會,反而收獲無數崇拜與傾慕的視線。
憑心而論,方卉覺得他是帥的,也是強壯勇猛的。
“這隻野豬明天殺了分肉!”
話音剛落,歡呼聲響徹整個部落。
方卉也不由地被這種氣氛感染,臉上剛掛起笑,轉眼就對上男人赤果果的眼神。
他站在人群裡,精準地找到了她的位置,狼一樣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她,其中有興奮也有躁動,剛浴血奮戰過的身體急需發泄的途徑。
就在方卉頭皮發麻、轉身欲逃之時,族長大跨步邁到她的身前,無視了另一旁阿草的期待與心碎眼神,彎腰就將美人扛上肩頭。
“天色不早,大家回去休息吧!”
族長發話,大家就算再怎麼興奮,也不好繼續鬨下去,都擠眉弄眼地看著族長將新來的女人扛進屋子,起哄的聲音又大又響亮。
渾身都僵住的方卉:心裡有一萬句罵人的話想噴射出來......
但她不敢動,這個男人連野豬都能打倒,對付她簡直輕輕鬆鬆。
起哄聲中,屋子的木門被緊緊地關上。
方卉被放在木床上,接觸到床板的瞬間,就縮回到最裡側,抗拒地看向男人。
後者已經在解褲腰帶了。
這人澡都沒洗,怎麼這麼不講究!
方卉忍不住開口:“你先去洗澡,不然彆碰我!”
族長的動作停下來,皺起眉頭看向縮成一團的女人,她就像是山裡最膽小的野兔,小小的怯怯的,唯獨看過來的眼神又大又亮。
到了這會兒,他開始懷念起阿草的好處。
至少他每次狩獵完回家,阿草會主動撲到他的身上,也不管他有沒有把鮮血洗乾淨,立馬就能“開戰”。
算了。
外來的女人要求多,洗個澡而已。
男人脫下麻布衣服,圍上一塊獸皮,推開門就往部落旁的小河走去。
看到他聽話地離開,方卉心頭驚喜,快速地溜到門外,四處打量一番,沒看到白天守在角落裡的大嬸。
太適合逃跑了。
再不跑,她今晚節操就要不保。
方卉悶著頭往前奔跑,耳中除了徐徐掠過的風聲,隱約傳入幾聲熟悉的呼喊。這些聲音帶著古怪的音調,就仿佛是敲擊在她的耳膜上。
“卉......卉......”
難道是被發現了?
方卉驚慌地回頭,隻看到月光下,遠處的那條小河河麵波光粼粼,一條熟悉的玄鱗魚尾在水裡躍起。
是玄鱗!他找來了!
她立馬停下腳步,高興地轉身往回跑。
“玄鱗!”
他終於找來了!
清澈的河邊,人魚眼也不眨地盯著那道朝著自己跑來的身影,直到她越來越接近,有力的魚尾才高高擺起,將岸邊的雌性卷到懷裡。
剛回到熟悉的懷抱,方卉就委屈地指責:“你怎麼來得這麼晚?”
玄鱗沒回應,兩條手臂緊緊地鉗住雌性的腰,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裡。
他的眉眼間還殘留著憤怒與戾氣,整張俊臉陰沉得可怕,掛著暴風雨來臨前的層層陰雲。
任誰捕食回來,發現雌性不知所蹤,心情都不會好到哪去。
他循著氣味才找到這片陸地,拚命地從海裡遊進河裡,看見這個人類部落的瞬間,心底就升起了想要徹底摧毀這裡的暴戾。
雌性在撒謊。
她明明跟他說過,以後都要跟他生活在一起,轉眼間就回到了人類部落。
隨著他的心情一同低沉狂躁的,還有頭頂上的天空,以及海岸邊蠢蠢欲動的巨浪。
關鍵時刻,方卉抬手捧住他的臉。
“喂,你這是什麼表情!”她不滿地朝著他的臉頰狠狠地咬了一口,“你女朋友差點被人拐上床,你就擺這種臉色給我看?”
“嫌棄我直說唄,我現在就離開,你就在這個村子裡找其他女人好了!”
反正他也沒跟她保證過不找其他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