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還沒有烤好,兩個人坐在河邊,靜靜等魚熟。
天漸漸黑了,後山一個人也沒有。
君喻:“你最近能結丹嗎?”
顧清盛和他的修煉速度一直齊頭並進,按理說也該臨近結丹了才對。
顧清盛一臉無所謂:“我沒事,我又不怕臨戰結丹。”
君喻一時無言。
人人都怕戰鬥時突破,單單顧清盛是獨一份的奇葩。
他就愛戰鬥時突破。
他突破的時候,打架根本不帶停的,反而越打越勇,突破境界這種可能涉及到生死的大劫,他和吃飯喝水一樣隨便。
君喻修煉這麼久,還隻在上輩子的大男主爽文裡見過這種操作。
君喻拍拍顧清盛的肩:“天生主角命,咋倆能不能揚名立萬,就靠你了!”
顧清盛:“?”
“我昨天走在路上,聽到有人提起你,”顧清盛一邊翻魚,一邊說,“好像還提到了陸勤,說你要倒黴了什麼的。你最近要小心他一點。”
“陸勤?”君喻還有印象,露出思索神色。
“真巧,前幾天有個人也提醒我,要小心陸勤。”
“誰?”
“徐瀚州。”
“等等,”顧清盛停下了翻魚的手,“那不是掌門首徒嗎?還是我記錯名字了?”
君喻看了一眼魚,還沒熟,就把事情經過和他講了一遍。
顧清盛坐直了,一臉沉思。
“你是說,你最近總做奇怪的夢?掌門首徒突然找你,還叫你阿喻?”顧清盛瞬間不爽了,“靠,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還有那個徐瀚州,不會想要占你便宜吧?”
“這不是和你說了。”眼看兩條魚其中一條烤好了,君喻眼疾手快,一把抄到手中。
“……”
君喻一臉淡定,理直氣壯。
咳,好吧,有點幼稚。但是習慣了,和顧清盛在一起,他就嚴肅不起來。
顧清盛默默把剩下哪條還沒熟的的魚翻了翻,憂傷地等著它熟。
君喻回憶了一下他印象中的陸勤。
陸勤雖然在外門也頗有名氣,名字總是和顧清盛、君喻捆綁,但是君喻對他,還真的不算太了解。
君喻對他的印象,也隻有大眾都知道的“溫和、包容、脾氣好”。
簡而言之,就是一個沒有什麼存在感的老好人。
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會在背地裡暗算他。
“你和他接觸過嗎,有沒有鬨過矛盾?”說話間,顧清盛終於烤好了他的魚。
“真沒有,要不然我也不會一頭霧水了,”君喻無奈,“除了每次去坐忘塔,他也在第七層修行會偶爾碰到之外,實在沒什麼接觸了。”
顧清盛想了想:“這個我有印象,他是在咱們隔壁?”
君喻點頭:“嗯。”
顧清盛沉思。
君喻看他臉上仿佛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問:“想出什麼辦法來了?”
顧清盛老實承認:“什麼也沒想出來。”
君喻起身就走,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算了,我居然指望你想辦法,我才是瘋了。”
夜漸深,兩人討論不出來什麼,隻能先做分彆。
顧清盛認真囑咐君喻一定要多加小心,其它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畢竟他們也沒有陸勤會對他們不利的證據,想要去向師門長輩舉報都沒有理由。
月上中天,秋風漸涼。
君喻坐在床上打坐。
他是道修,道修修煉,最講究的就是道心圓滿,氣機順暢,靈氣流動圓融。
在入定過程中,靈氣順著脈絡一遍一遍流淌。
每運轉一周天,靈氣愈加凝實,就像小溪彙聚成大海。
這是一個枯燥的過程,但是君喻很有耐心。
他的心很靜。
靜到可以聽到山巔的風,聽到一片枯葉斷裂的脆響,聽到紗幔飛舞的細弱莎莎聲。
他沒有睜眼,卻可以“看”見山間流雲,月色似水,“看”見成秀峰上一草一木,隨風舒展。
他的神識籠罩了整個成秀峰。峰上鳥木蟲魚,溪水沙石,心念所至,具在心間。
君喻感覺到靈氣在往丹田裡彙聚,舒緩,清涼。靈氣凝結成團,越來越凝實……
“唔。”君喻猛然睜開眼,周身靈氣瞬間潰散。他臉色蒼白,微微喘息。
失敗了。
半響,君喻才恢複過來。
“果然,現在結丹還是有點勉強。”君喻想。
這段時間,他周身靈氣一直不穩,是結丹的前兆,隻等臨界點一到,便水到渠成。但是這個前兆究竟前到什麼時候,君喻卻拿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