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漸漸停了,後半夜居然又露出月亮來。四人分彆的時候已經是醜時。
蘭明月露出遺憾神色:“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聊的太儘興啦,都沒時間再切磋切磋……”
蘭生玉說:“彆理她,她就是喜歡瘋……”
蘭明月不滿地看了她哥一眼:“什麼叫瘋?我是在追求武道的巔峰!懂嗎?”
“可你修的是丹道。”
“煉丹的怎麼了?我興趣愛好廣泛……”
君喻笑道:“那你和顧清盛應該有共同話題……”
他們一路說笑,直到內外門分界處的雲橋外才分彆。
蘭生玉和蘭明月作為客人,住處都安排在內峰。
蘭生玉和蘭明月一回到住處,就被一位同行弟子給叫住了。
“第一日是道宗設宴接風洗塵,第二日才是正式的商談,宴會亥時便結束了,劍尊也早就回來了,沒看到你們……劍尊讓你們一回來就去找他。”那名弟子同情的看了兩人一眼。
蘭明月本來笑吟吟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蘭生玉也輕輕吐了一口氣。
蘭生玉和蘭明月進屋之前,對視一眼,才硬著頭皮敲了敲門,繼而恭敬地立在屋前等待。
尤其是蘭明月,乖巧安靜,看上去簡直和私下裡判若兩人。
半響,屋裡才穿出來一個冷淡沒有什麼情緒的聲音。
“進。”
兩人這才推門而入,向屋內的人躬身行禮。
“弟子見過師尊。”
“弟子見過師叔。”
屋裡的人正盤腿打坐,雙目緊閉,周身氣質冷厲。
正是劍尊隨月。
縱觀天下,如果要在當今修真界找出一個劍道第一人,那麼大部分人都會立刻想到這個名字:隨月。
太玄一劍,斷生死路;楚山證道,伏魔百萬。
他以劍道入化神境隻用了短短三百年。
他是劍道的天才,亦是劍門的傳奇。他是這一輩劍門弟子的狂熱的崇拜。
如今,他在那裡簡簡單單的坐著,麵無表情,卻仿佛讓人看到了一把絕世的神兵。
“出門在外,今日不罰,歸宗門之後,禁閉一周。”
隨月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冰冷而不含有感情,像是一柄冷冰冰的劍。
他沒有睜眼,但是蘭生玉和蘭明月都知道他在對誰說話。
大名鼎鼎的劍尊,隻有一位弟子,便是蘭生玉。
蘭明月臉色微微變了變,試圖勸阻:“師叔,兄長他今日沒有荒廢劍法……”
隨月依舊沒有睜眼。
蘭生玉不著痕跡地瞪了蘭明月一眼,示意她彆說話,繼而恭敬一拜:“弟子知錯,必定自覺領罰。”
半響,隨月才說了一句:“回去好好反省,下去吧。”
蘭生玉垂眸稱是,蘭明月咬咬牙,向隨月行了一禮,跟著蘭生玉恭敬的出去了。
離開了隨月的住處,又走了一段距離,蘭明月才敢輕輕抱怨出聲:“師叔是不是太嚴格了,他根本不聽你解釋!今天是我拉你出去玩的,要罰罰我便是,為什麼……”
蘭生玉“噓”了一聲,示意她彆亂說話。
修為到了隨月那種境界,被人提起名字,冥冥中便會有所感應,在修真界“為尊者諱”是一個常識。
蘭明月憤憤不平的閉上嘴,過了沒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說道:“兄長,我不提名字便是。要我說,天天催著你練劍,你都要練傻了!”
蘭明月看著她哥哥,心下憂慮。
在她的記憶中,小時候她哥哥遠不似如今這般氣質冷淡,連和她開玩笑的時候,也總是麵無表情的。
“兄長,你現在和師叔真的是越來越像了,你彆和他一樣,腦子裡隻有劍……”
蘭生玉一把捂住他妹妹的嘴。
“慎言!”
蘭明月“嗚嗚”兩聲,憋屈地點點頭,蘭生玉才鬆開手。
看蘭明月臉上依舊不平,蘭生玉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