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忘了,君喻這處院子,處處都是陣法與禁製。君喻沒事乾練習刻陣的時候,把屋裡能刻的地方都刻了一個遍,大陣套小陣,一個疊一個,護得那是滴水不露。
原本顧清盛還經常吐槽他,沒想到這次多虧了這陣法,才保住一命。
銀桂林裡,君喻被楚南臣的舉動搞得莫名其妙。
大哥我和你很熟嗎?現在宗門裡的男修撩女修都不用這麼老套的手法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君喻警惕地後退一步,道:“多謝前輩,隻是晚輩今日還有要事,恐怕不能欣賞前輩的曲了。”
楚南臣目露遺憾之色:“那小友若是喜歡琴曲,他日若是再會,在下再為小友彈奏,可好?”
楚南臣笑道,仿佛是真的很驚喜遇到了知音一般。
君喻沉默了一瞬,說道:“前輩誤會了,我對琴藝一道並無研究,恐怕不能領會前輩琴音中的深意。”
聽了這話,楚南臣微微歎氣,有些歉意:“我看小友抱琴而來,還以為同是好琴之人,一時激動,是在下冒犯了。”
君喻搖搖頭表示不介意。
楚南臣似乎不經意的問道:“那小友為何攜琴而來?”
這人好奇怪,君喻更莫名其妙了,抿了抿唇,道:“帶給一個朋友。”
他還想說什麼,突然臉色一變。
他院子裡的陣法被觸動了?
顧清盛出事了!
君喻內心一沉,顧不得再與楚南臣說話,隻說了一句:“忽有要事,先行一步,抱歉。”
說完他轉身就走,腳步匆匆,很快就不見了。
楚南臣沒有攔他,隻是看著他的背影,皺起了眉。
不對啊……
阿喻剛剛說的朋友,難道是顧清盛?他記得前生顧清盛似乎也有一把琴,隻是不知是從何而來,也從沒聽說他彈過。
當時修真界談起顧清盛的琴,都暗地裡笑言,好好一張琴放到顧清盛手裡與“焚琴煮鶴”無異,都是浪費了。
可是,如果他沒有記錯,阿喻此時與顧清盛的關係絕不會這麼好。
不,他不會記錯的。
而且這些天他也打探過,道宗弟子都說顧清盛與君喻關係並不好,經常會有衝突。還是最近兩個人報了文試以後,才沒見過他們打架了。
這一點與他前生了解到的一樣……
那這把琴,或許真的隻是一件巧合吧。
楚南臣安心了一些。
前生,如果後來沒有對阿喻做那樣的事,阿喻本來就應該是他的。
什麼顧清盛,也不過都是後來的罷了。
而今生,他絕對不會再給彆人一點機會。
君喻趕回成秀峰的時候,顧清盛正沒骨頭一樣的癱在椅子上,手裡拿著本書也沒看,有氣無力。
“你有沒有事?”君喻進門把琴扔到桌子上,衝到顧清盛旁邊,緊張的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見他好好的,才鬆了一口氣。
顧清盛神色懨懨,把書往旁邊一扔:“阿喻,你去哪兒了,我可是差點死了!”
“?!”
“還是昨天一樣的武器。”聽顧清盛講了事情經過,君喻神情嚴肅,仔細看了看窗下被顧清盛斬落的黑色物體,果然還是一根鋒利的長刺。
“陣法配合暗器,還是老一套,一點新意都沒有。”顧清盛撇撇嘴。
君喻歎氣,有些自責:“對方在我的院子附近布置陣法,是衝著我來的。是我連累了你,抱歉。”
顧清盛搖搖頭:“跟我說什麼抱歉。執法堂估計半個時辰內就能來,等會兒把這東西一起帶過去。宗門肯定會查這件事的。”
君喻點點頭,拿布把黑色長刺包起來。
“這是你去買的琴?”顧清盛扭頭看到了桌子上的琴,麵露驚喜,“這個好看,懂我!可以啊,你這次居然舍得花靈石了?這把琴可不便宜吧!”
君喻看了一眼那張剛剛被自己隨手往桌子上一扔的琴,說道:“哦,沒花靈石,彆人送的。”
顧清盛:“……我錯了,是我對你的小氣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這把琴可以了,你又彈不了幾次,”君喻安慰道,“而且這把琴是好料子,工藝看起來也不錯,足夠你用了。這可是蘇蘅淵用過的琴……”
“得了吧,蘇蘅淵還會彈琴?我以為他隻會醃魚。”顧清盛現在提到蘇蘅淵就忘不了他寫錯的題目。
“來,試試?”君喻還沒怎麼聽顧清盛彈過琴,此時難免有些好奇。
“你真要聽?”
顧清盛檢查了琴身琴弦,調弦試音,看起來還很懂的樣子,讓君喻有了點期待。
但是第一聲響起的那一刻,君喻就默默捂住了臉。
“你確定考試你能過?”
顧清盛:“……彆急嘛,讓我回憶一下具體是怎麼彈的……”
君喻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
“算了,你彈吧,你彈成什麼樣子我都聽著。”
顧清盛有一絲感動,想要說什麼,此時門口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君喻師弟可在?執法堂前來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