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蘭生玉麵無表情。
“你就這個反應?”
“要不然呢。”
顧清淵沉默一瞬,又說道:“……你跟著劍尊去大殿議事, 感覺怎麼樣?”
蘭生玉揮出最後一招劍訣, 乾脆利落的收了劍。
“沒什麼感覺, 旁聽而已。”
顧清淵走近, 環顧四周,感歎道:“霜寒劍意之下, 百草不折, 一葉未落, 你的劍……也太平和了一點吧。”
“有何不好?”
“……劍尊有意帶你去旁聽, 對你的看重非同尋常啊, ”顧清淵歎息一聲,“我記得我師尊也一直很關注你。”
顧清淵的師尊,就是當今劍門掌門。
“你到底想說什麼?”蘭生玉取出一片白絹,認真的擦拭自己的劍,“不要總是換話題。”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我不信你不知道他們的用意。我想說, 如果有一天你執掌劍門,你的性子太平和了,會吃虧。”
“哦。”
“你今天就不會彆的詞了嗎?”
蘭生玉擦好了劍, 不發一言。
“算了, 你看著辦吧。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又沒有我的事……”顧清淵嘟囔一聲, 扭頭要走。
突然蘭生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見到你弟弟了。”
顧清淵的腳步頓住了。
“顧清盛?你見到他了, ”顧清淵扭頭, “感覺怎麼樣?”
蘭生玉看了顧清淵一眼, 道:“挺好的,比你安靜。”
“再見。”顧清淵嗬嗬一笑,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我覺得蘭生玉就是故意來氣我的。”顧清淵回了屋子,見到秋水和辭江就抱怨,“顧清盛什麼樣子我能不知道?安靜?可算了吧,他就是暗示我吵。”
“劍主怎麼突然想起去找他,”秋水問道,“我一直以為劍主不喜此人呢。”
顧清淵奇怪地看她一眼:“我為什麼要不喜?”
秋水疑惑道:“劍主,您才是掌門正經的弟子,但這些年不論是劍尊還是掌門,都更為器重蘭生玉,大有要培養他成為下一任掌門的意思……您就沒有心懷不滿過嗎?”
聽到原來是為這個,顧清淵搖搖頭:“這點小事有什麼好在意的。從一開始來劍門,我便知道我不可能是下一任掌門。”
“這又是為何,我覺得掌門待您也很好,並無打壓之意,何故不能接任掌門之位?”秋水有些奇怪。
顧清淵歎了口氣:“看出來你們心裡隻有劍,彆的什麼也不關心了。你們以前跟著蘇前輩在劍門待過那麼多年,後來隨著我又來了劍門,這麼久了,還是不懂劍門的慣例嗎。”
“世家子弟不任要職的規矩,不僅是在劍門,在大部分宗門裡都是一樣的。你看我顧家世代習劍,幾乎每一輩都有拜入劍門之人,天資出眾者也出過不少。然而你可曾見劍門有過哪一任姓顧的掌門?”
“身為一派之主,需要公正、兼聽,處處以宗門利益為上。而世家子弟牽扯太多,從來都不是接任掌門的好人選。若是有朝一日自家與宗門反目,又該如何自處?所以哪怕是顧氏這種與劍門牽扯頗深、幾乎沒有為敵可能的世家,除非是彆無選擇的情況,也很難會成為下一任掌門的。”
“相比於我,蘭生玉自然是更好的人選。”
這時,辭江卻有些好奇的插了話:“可是我聽說,道宗的掌門首徒也是西琨徐氏的嫡脈,一樣是世家子弟,而道宗卻似乎有讓他繼任掌門之位的意思,這又是何解?”
顧清淵道:“你是說徐瀚州?聽說過,不了解。讓我說,多半是因為暫時沒有更好的人選……你看他做首徒這麼久了,還沒有定下來道子之位,就可知道宗也是有顧慮的。”
顧清淵說完,抬眼看向秋水:“可懂了?”
秋水點點頭,說道:“懂了,我還一直以為掌門和劍尊更器重於蘭生玉,是因為他於劍道之上更賦天資呢。”
顧清淵震驚的望向她:“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不如蘭生玉?他更賦天資?好了,我現在決定討厭他了。”
今天這一個兩個的,怎麼都淨紮他的心呢!
“不說了。我記得與我的好弟弟的三天之期也該到了,顧清盛人呢?”
顧清淵微笑,決定換個人來折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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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師弟,不是我說,”此時執法堂裡,眾人紛紛用一種一言難儘的眼神望向顧清盛,“你這個琴彈的呢……也不是說多難聽,但是吧,我覺得你要是想靠這個過文試……似乎有些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