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城裡,君喻還在思考“美人麵”的事情。
張陶與他說過很快要離去的事情之後,便回去繼續休息去了。君喻剛剛把他勸下,要他先將傷養好了再走。
美人麵,血朱砂。
君喻心裡想著這兩個名詞,坐在桌邊,又翻開了那損毀嚴重的丹譜。他翻開張陶所說的那一頁。
果然如張陶所言,這一篇丹方,已經被焚毀了大半。尚且還留存的部分,果然有“美人麵”與“血朱砂”的字樣。
君喻手指輕輕撫過脆弱的紙頁,神色微凝。
這篇丹方最上麵,寫著“堪稱絕品,未曾驗明”幾個字。
怪不得張陶說這個丹方奇特。衡氏丹譜中記載有許多奇方妙法,但從未有那一篇丹方能被注明為“絕品”,更何況,這居然是一篇功效不定,沒有驗明過的方子。
君喻心中閃過幾個念頭,最終他還是輕輕歎了一口氣,合上丹譜,將它仔細的收起。
他自己醫術與煉丹都學的不好,也看不出來這丹方到底有什麼神器之處,更何況這是一篇被燒毀了一半的丹方。而小時候父親雖然常提起“美人麵”,但也從未與他說過這種奇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有什麼效用。
實在沒有頭緒,君喻隻能把疑惑壓在了心底。
……對了,差點忘了,他和彆人都又談了這麼久的事了,顧清盛還沒有給他傳音?
不會真去青樓……君喻臉色一黑。
君喻有點不開心,但是他又覺得,顧清盛應該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但是若不是為此,他不應該這麼久不回自己啊?君喻皺眉,又取出一張傳音符,想了想卻又放下了。
……算了,既然沒有回他,或許是顧清盛那邊有事。
如果他在忙著,那傳音過去可能會打斷他。萬一他在與人動手,更是不容分心。
君喻輕輕歎了口氣,決定再等等。
然而他還沒等到顧清盛,倒是先等到了那個叫做葉遠的禦獸門弟子的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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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謠城裡修士不少,城中有些專供修士的酒樓、客棧,此刻人也不少,十分熱鬨。
“可解妖毒的飛鶴仙,往年隻要二百靈石一株的,今年現在眼看著六百靈石都買不到了!”
“都被那些大族、門派收購走了,”有人抱怨道,“我們這些散修,根本搶不到的……”
“不光是附近的禦獸門收了不少,就連道宗今年也來了……”有人消息靈通。
“啊?道宗也來?他們不是自己就有靈田嗎?”有人奇道,“那種大門派資源豐富,能硬生生催生出各種靈草來,飛鶴仙雖然按照常理來說隻能在謠城附近生長,但是道宗應當也是有的。”
剛剛那個消息靈通的人聞言搖搖頭:“唉,你沒有聽說嗎?道宗派弟子前往琨境各地除妖呢。”
“聽說過,可這與飛鶴仙有什麼關係啊?”
“這當然有關係。你們忘了,道宗一向財大氣粗,尤其對門下弟子十分寬厚。聽說這次道宗為派出來的弟子提供飛鶴仙,價格在今年的情況下可以說是相當低了。這麼多弟子,所需要的靈草數量當然多了……自己門派裡現有的不夠,自然要來謠城買了。”
眾人聽後,紛紛一臉羨慕。
“唉,還是大宗門好。”
“想當年,道宗入門選拔,我也是去參加過的……”
“唉,你說這個啊,當年我也去過的。結果第一道測資質,就說我資質不夠,沒能通過。”
“道宗哪裡是好進的,”有人感歎,“琨境廣闊,修者無數,每兩年道宗開試,去的人恐怕都成千上萬,最後收的估計連一千人都沒有。”
葉遠趴在桌子上,聽眾人感慨著道宗難進,回憶起了當年自己也去過入門選拔……
唉,往事不提,都是一把辛酸淚。
不過,他現在也是與道宗天才認識的人了。他開心地坐直了身子。
他這次是特地來找君喻的。聽說君喻很快就要離開謠城,繼續往西南去,他有點不舍,專程來送行。
傳音符裡,他與君喻便約在這家酒樓見麵。葉遠雙手撐著臉,他的靈獸照例趴在他的腿上打盹兒。
君道友應該已經快來了吧?葉遠定的座在二樓,他站起身來,扒著欄杆往下看。
然後就見樓下一群人忽然轟然而起,有人發出一聲尖叫。
“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