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一邊的方秀菱心情卻不怎麼好。
華衣少女似乎有意與她交好,不時地拉著她說話。可是方秀菱滿心都是君師兄什麼時候才能來,實在是沒心情參合皇族這些事情。師叔帶這麼位小公主過來是乾什麼啊?
方秀菱歎了口氣,正想說些什麼,突然察覺到傳音符有動靜。
方秀菱心中一喜,連忙向華衣少女告了聲罪,悄悄往屋外走了走。
“君師兄!你到了?直接進來好了……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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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顧清盛咳出一口血,勉強站直了身子繼續摸索著往前走,內心十分崩潰。
他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已經待了很長時間了。顧清盛摸不準具體已經過去了多久,這裡太空蕩太黑暗,也太過安靜,連時間的流逝都不明顯了起來。
顧清盛一開始還防備著黑暗中可能有的危險而不敢輕舉妄動,然而這麼久過去了,四周的黑暗還是沒有一點變化。
這裡隻有一成不變的黑暗與空曠寂靜。
沒有襲擊,沒有聲音,什麼都沒有。
顧清盛覺得自己都快被這環境給逼瘋了,他如今寧願周圍有什麼危險的存在,也好過這折磨人的黑暗。
這段時間,他不知道自己往前走了多少,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原地打轉;他已經在心裡背了幾百遍刀訣,回憶了無數次人生,四周的環境還是沒走任何變化。
他覺得自己有些支撐不住了,沒有一點靈氣,也取不出來丹藥,身上的傷口一直在反複撕裂。
顧清盛歎了口氣,心煩意亂。
他不想走了,他很累。
顧清盛乾脆停下來,緩緩坐在地上。
自己是怎麼落到如此地步的?
身上的傷是與那個古怪的妖物動手的時候留下的,他最後似乎是殺死了它,又似乎沒有,因為顧清盛已經有些記不清當時的情況了。
他隻記得突如其來的漫天的大雨,猛然回頭時半空中撕裂的縫隙。
顧清盛揉了揉額頭,覺得自己現在不太清醒,額頭有些燙,或許是發燒了,也有可能是失血造成的昏沉。
顧清盛靠在身後冰冷的牆壁上。這或許不是牆壁,但是顧清盛現在看不見它,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東西。
顧清盛開始想君喻。
他現在有沒有到西南?在做什麼?
他有沒有生氣自己不給他傳音?
他如果發現找不到自己,會不會來找他?
顧清盛換了個姿勢,捧著臉,繼續想君喻。
從小時候第一次見麵的情景,一直回憶到分彆前,他們在酒樓看星星看月亮。
君喻總是不愛笑,顧清盛想,如果他真的被困死在這裡,阿喻估計就更不愛笑了。
顧清盛有點憂傷。
他是真的不想死,可是有時候很多事情總不儘如人意,比如現在,他看不到一點擺脫困境的希望。
顧清盛覺得背後的傷口壓的有點疼,又換了個姿勢。他正想繼續捧著臉回憶往事,忽然抽刀,反手一擊!
可是他什麼也沒有碰到。
顧清盛咬牙,這一擊讓他的整個手臂疼得更狠了。
那一片黑暗還是一如往常的平靜,但是顧清盛莫名覺得,旁邊一定有什麼東西在。
“誰?”他冷冷地開口,聲音回蕩在空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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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事堂裡,軒轅鴻站起身。
“等了這麼久,還是一直沒有消息,不如我去那名弟子出事的地方看一看。”
劉執事一愣,說道:“就在皇都與陶城之間的一片荒野,我之前也去看過,實在沒有什麼異樣……”
一邊說,劉執事一邊在心裡思考這個顧清盛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勞動宣王親自去找。
軒轅鴻搖了搖頭,目光投向門外。
忽然他微微怔住。
門口,方秀菱似乎在與一個人交談,一邊說一邊往這裡走來。
她身旁的那個白色身影,一眼看過去,似乎有些熟悉。
軒轅鴻愣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他曾經的故友,已經十餘年未見的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