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魂……入體?”君喻怔住。
軒轅鴻點點頭:“妖魂, 是妖物的一種特殊存在。萬物有靈, 皆可修煉,隻是與人族相比,其餘生靈在修煉一途上,更加艱難。”
“百獸修煉, 隻有到了問道期,才能化為人形。而以獸身修煉, 多有不便之處。”
君喻他知道這些, 這些都是在異獸誌中考過的內容。
軒轅鴻又道:“但是妖族還有一種方法, 可以在金丹期時,就擁有人形。”
君喻有些驚訝:“金丹期就可以?”
軒轅鴻說道:“這一種方法, 就算在妖族中,流傳的也不廣。它原本是一種十分詭異的邪術, 妖族不像人族一般有靈脈與靈台,它們修煉時,練的是妖丹與肉身。”
“然而這一種邪術, 卻反其道而行之, 舍棄妖丹與肉身,專練魂魄。妖魂出體, 附著寄生在修士身上, 吸收此人的靈力、神魂,通過這種方式, 不斷使妖魂更加凝煉。這種方式要比妖獸辛辛苦苦自己修煉要輕鬆的多, 而且一旦妖魂足夠凝實, 甚至可以控製被寄生者的神誌,鳩占鵲巢,以那個人的外貌生活。”
“而被妖魂入體的修士,要麼不知不覺中被抽空靈力,在妖魂出體的那一刻徹底身亡;要麼神魂俱滅,被妖物占據了軀殼,喪失了自己的神誌。無論哪一種,他都已經活不了了。”
君喻脫口而出:“不可能!顧清盛他……他不會有事的……”
軒轅鴻麵露不忍。
祭台之上的灰霧十分詭異,居然能阻隔他的神識探查。然而即使是受到了阻礙,僅僅在灰霧的外圍部分,神識粗粗掃過,裡麵掩藏的妖魂便是一個讓人心驚的數字。
被困在灰霧裡麵那個孩子,多半已經救無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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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鴻歎了口氣,心中憂慮難解。
妖魂的修煉方法十分邪性,他記得即使是在妖族中,知道這種方法的也不多。他活了這麼多年,見過的妖魂也並不多。
這一次皇都有妖魂現世,他本就已經憂心忡忡了,沒想到居然殺了一個又冒出來一個,層出不窮。
原來在這一處秘境裡,竟藏了這麼多妖魂。這是怎麼回事?軒轅鴻有些不安,隻是如今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先按耐住心中情緒,對君喻說道:“我知道你不能接受,可是事實如此。”
君喻呆呆地看了一會兒,突然向前走了幾步。
軒轅鴻皺眉,拉住他:“你要做什麼?”
“我不相信他死了,禍害遺千年,他不可能死的,”君喻喃喃地說道,“我要去救他……”
軒轅鴻厲喝一聲:“停下!”
君喻失魂落魄地稍微頓了頓腳步。
“這一處祭台用途不明,上麵的霧氣連我都看不透,你上去是不要命了?”軒轅鴻語氣嚴厲。
果然還是年輕,做事太不穩重。
他不知道,平日裡彆人說起君喻,常提起的一個形容詞,便是沉穩。
隻是在麵對自己在意的人時,又有多少人能保持無動於衷?
君喻嘴唇微顫,他繞過一地散落的巨石,走到祭台邊上。
祭台分為七層,一層比一層更高。剛剛君喻與軒轅鴻站的比較遠,地勢又高,才能勉強看清台上的景象。而此刻君喻站在第一層台下,怔怔地抬頭望去,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威壓降下,讓他震撼於這建築的恢宏氣勢。
軒轅鴻叫不住他,心中也明白他憂心朋友安慰,歎息一聲,也沒有再攔他。
總歸有自己在後麵看著,若是出事,他護住這孩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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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喻看向麵前的祭台。
祭台的第一層,大約到了他的腰側那麼高。君喻低下頭,仔細看上麵刻著的繁複花紋。
每一處花紋互相勾連,層層相嵌,構成了十分玄妙的圖案。
就像是……陣法一樣。
君喻忍不住伸出手,手指輕輕搭在石麵上。
石麵微涼,寒意浸入指骨。君喻手指劃過上麵凹凸不平的刻痕,試圖猜出這是一個什麼陣法。
他額頭上微微滲出了一些汗水。
花紋實在是太複雜了。君喻本來十分擅長陣法一道,但是麵對這種難度,他還是感受到了壓力。
君喻抿緊嘴唇,強迫自己看下去。
沒想到,他越看,越覺得隱隱有一種熟悉之感。
君喻心中生出了一點疑惑。他以前從沒有見過這種陣法,為什麼會感到熟悉?
君喻皺著眉,想了想,從懷裡取出一件東西,貼在石台表麵上。
正是他的山河簡。
山河簡儘管經常被他拿來打架,但是他還沒有忘記,這本應該是一個算陣、破陣的工具。
君喻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山河簡貼在石台之上,催動靈力。
突然,他微微張大了眼睛。
軒轅鴻震驚的抬起頭,驚道:“你做了什麼?”
說著,他一步跨到君喻身邊,一把拉住他,頃刻間退到了百步之外!
與此同時一股癲狂的颶風席卷而過,甚至卷起了一些小塊的碎石。君喻躲閃不及,感覺小臂上一疼,好像被什麼東西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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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的地麵依舊在不停的顫動。不遠處的祭台更是顫動的厲害。但是這都不是讓人最詫異的。
石麵繁複的花紋居然開始慢慢亮起,一層一層,流光蔓延上整個祭台。
“……現在的年輕人,一言不合就想搞個大事情,”軒轅鴻喃喃道,“你把陣法發動了?”
君喻看了一眼手裡的山河簡,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知道……”
說出來可能不信,然而真的是他的靈器動的手。
他話音未落,便聽到一陣刺耳地尖叫,回蕩在整個空間裡。
祭台之上花紋亮起,頃刻間就蔓延到了最高一層,那上麵籠罩著的詭異的灰霧,居然仿佛是陽光之下的浮雪一般,漸漸開始消散了!
灰霧開始詭異的翻騰起來,無數地妖魂發出淒厲地尖叫,仿佛在懼怕什麼似的,有一些靠近外圍的黑影不顧一切地衝了出來,在空中瘋狂地逃竄。
“顧清盛!”君喻有些焦急的喊出聲。
“彆動,”軒轅鴻一把拉住忍不住想要上前的君喻,“等等看。”
突然,他皺了皺眉。
“你的手臂是怎麼回事?”
君喻低頭看了一眼,才發現那裡有一道血跡滲出白衣,十分刺目。
“好像是剛剛被石塊刮到的,沒事……”君喻還沒說完,軒轅鴻就臉色一變。
“立馬跟我走!”
君喻愣住:“前輩,我朋友還在……”
軒轅鴻臉色十分難看:“現在彆說他了,你自己也有危險。”
該死,他竟然差點忘了,這孩子如果是衡清辭的後輩,那麼他的血也應該會……
“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