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的倒是挺快。”君喻說道。他抬頭看了看天空, 才剛剛泛起了一點點魚肚白, 星辰與月亮都還隱隱約約掛在天上。
“軒轅前輩帶我來的, ”顧清盛趴在君喻身上, 悶悶地說,“你之前還說我鬨得動靜大,你還不是一樣!差點嚇死我了……你沒有事吧, 怎麼會昏迷,受傷了嗎?”
“沒事,沒有外傷。還在門口呢,”君喻拍了拍顧清盛, “彆鬨。”
顧清盛磨磨蹭蹭不願意鬆手, 直到背後傳來腳步聲, 他才不情不願的放開君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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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軒轅鴻與楚南臣一起走來。
軒轅鴻看到君喻好端端的站在那裡,也是鬆了一口氣,心中慶幸。
顧清盛找上他求助的時候,他也被君喻失蹤的消息嚇了一跳。
若是此番君喻真的在皇都出了事,他該怎麼給故友交待?
現在終於見到了人, 軒轅鴻放了心,又忍不住想想要訓斥君喻年紀輕輕太不小心。扭頭看見了楚南臣還在旁邊,硬生生憋著沒說。
畢竟還有外人在。
楚南臣笑道:“難得宣王親自前來,有失遠迎。”
軒轅鴻回道:“楚穀主客氣, 還要多謝楚穀主相救, 真是添麻煩了。”
楚南臣搖頭表示不介意, 目光卻死死盯著剛剛鬆開君喻的顧清盛。
顧清盛發現了他的目光,衝他笑了一下。
楚南臣的臉僵了一瞬,很快又恢複了坦然自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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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盛看楚南臣繼續扭頭與軒轅鴻寒暄,也悄悄地戳了戳君喻,小聲地問道:“他不是救了你嗎?我給他表達感謝,他怎麼這個反應。”
君喻輕咳一聲,示意回去再說。
顧清盛心領神會,不再多言。
那邊軒轅鴻與楚南臣互相客套了幾句,軒轅鴻便提出先帶君喻離開。
楚南臣見軒轅鴻態度比較堅決,同意的倒也乾脆。
他幾步走到君喻麵前,看也不看旁邊的顧清盛,隻是笑著向君喻問道:“此番遭遇,我更覺得與你有緣了。上次詢問你的姓名,你未曾告訴我,這一次可否得知你的名字?”
受人救命之恩,卻連姓名也不肯相告,未免顯得無禮。君喻略微無奈道:“在下君喻。”
“君喻,好名字。”楚南臣笑了笑,“我記住了。”
他又取出一瓶丹藥,遞到君喻麵前。
“此藥主要由飛鶴仙所製,可解妖毒、養神魂、通靈脈,我給那位受了妖魂之傷的禦獸門弟子用的也是這種藥。我想你現在應該正好需要它。”
君喻正打算推辭,誰知楚南臣仿佛知道他的反應似的,又歎了一聲:“我這次既然把你帶回來,你便是我的病人,若是不能醫好,我必然自責。”
君喻沒有辦法,收下丹藥,向楚南臣行了一禮,又猶豫地問道:“楚穀主之前提的清魂丹……”
楚南臣聽他問到這個,便笑著說道:“清魂丹可解魔氣,名滿天下,隻是丹方失傳已久,如今一丹難尋。巧的是,前些日子我曾偶得一本殘卷,居然記載有這種靈丹。”
“我之前見你,總覺得你身有魔氣,便想要送你清魂丹,”楚南臣說到這裡,狀似無奈,“不過你昏迷的時候,我又仔細看過,才發現是自己誤判。”
楚南臣說完,又歉意一笑:“抱歉,之前贈藥之舉,是我魯莽。”
君喻連忙搖頭,表示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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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交流的還挺好的……我都不敢上前打擾你們。”
離開楚南臣的院落之後,顧清盛有些酸溜溜的開口。
“有嗎?”君喻懨懨地趴在馬車裡。馬車是軒轅鴻考慮到君喻如今行動不便,特意安排的,本是皇族所乘,華麗非常。
“嗯,”顧清盛點頭,“你們有什麼好聊的啊……”
顧清盛鬱悶了一會兒,又說道:“不過既然這次是他救的你,你感激他也是正常的。可能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君喻現在雖然沒有了剛醒來那時莫名的疲憊困倦,但是依舊稱不上舒服,渾身還是有些難受。
楚南臣說他神魂受傷,應該不是假話。神魂調養起來很麻煩,君喻心想,自己估計是要休養一段日子了。
君喻換了一個姿勢,顧清盛眼疾手快,給他在背後加了一個軟墊。
君喻半靠著軟墊,對顧清盛說道:“不,我倒是覺得你沒有想多。他絕對有問題。”
“啊?”顧清盛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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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漸漸行遠,楚南臣站在院子裡,神色冷漠。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放君喻走。
不過這一次,他不得不放君喻離開……或者說,他就沒有打算把君喻留下來。
君喻畢竟是道宗的弟子,又不像是前生那樣叛逃出宗、不再受道宗庇護的特殊情況,楚南臣還不敢明目張膽的與道宗搶人。
更何況這一次軒轅鴻親自找來,對君喻如此重視,楚南臣心中便明了,軒轅鴻恐怕是已經知道了君喻衡氏後人的身份。
軒轅鴻既然已經得知此事,那麼白臨秋必然也已經知曉。以白臨秋與衡清辭的交情,楚南臣明白,他是一定會護著君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