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想起來了。
他最開始做夢的時候,總夢見自己跪在冰殿裡,被某個人折磨。
原來是他啊……君喻看向黑衣人,心想自己怪不得做這個夢。應該是今日見了虞寒城,又勾起了他的回憶。
麵前的黑衣人,正是虞寒城。
君喻心情毫無波動。他的言行不受他控製,他就隻當自己在看戲。
“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我隻要你再也不能離開我,不能背叛我。你若恨,便恨吧。”虞寒城歎氣道。
看來自己坑過他,君喻得出結論。
上次君喻做這個夢的時候,夢到這裡就醒了。
君喻正想著這個夢到這裡也應該結束了的時候,忽然夢境起了變化。
湖風起,怒雲翻騰,山雨欲來。
虞寒城忽然皺眉,抬眼向遠處望去。
遠處青山如黛。
一人同樣黑衣如墨,立在湖邊,冷冷地朝這邊望過來。
君喻愣住了。
……顧清盛怎麼會在這裡?
隻是這不是君喻熟悉的顧清盛,在君喻的印象中,顧清盛一點也不喜歡死氣沉沉的黑色,更不會用這種冷漠的眼神看他。
“打擾二位雅興,”顧清盛冷漠道,“我代表修真界來和談。”
“原來是顧宗主。”虞寒城挑眉,一邊抬手,攬住了君喻。
顧清盛的目光從虞寒城的手臂上掃過,眼神更冷了。
“怎麼談?”虞寒城輕笑。
“……”顧清盛沉默了一會兒,在虞寒城已經不耐煩了的時候,掏出一張紙看了看。
明顯是有人給他寫了台詞讓他背,但是這個不靠譜的還是臨場忘了詞。
顧清盛乾脆直接照著念:“如今魔脈動蕩,魔域麵臨的情況同樣危急……”
他念了沒幾個字,又停住了。
虞寒城笑意淡了些:“顧宗主怎麼不繼續說了。”
“說個屁,”顧清盛把紙往湖水裡一丟,“不談了。”
他說著抬手抽刀:“你,放手。”
虞寒城忍不住大笑出聲:“顧宗主當真是不為江山為美人,隻是美人明顯對您無意啊——而且宗主當以宗門利益為先,如今修真界恨不得殺他而後快,今日我即便是放了手,您能護住他?”
“那是我和師兄之間的事,”顧清盛冷聲道,“乾你何事!”
“哦,是嗎,”虞寒城笑道,“可是如今天下都流傳著,您與君喻恩斷義絕——”
“乾你何事!滾!”
刀光起,湖水向兩側湧去,巨浪蔽日遮天!
一片混亂裡,君喻感受到有人抓住了他的手。
“師兄……阿喻,”顧清盛的聲音近乎於哀求,“你同我走好不好?”他上次在長絕,已經問過……卻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發誓從此斷義,可是隻有他知道那都是一時的氣話。如今看到君喻,他還是不忍心。
什麼天下大局,乾他何事!他今日,隻想帶走一個人。
可是他不知道,這個人願不願意和他走。
“……”
看君喻不說話,顧清盛眼神一點點暗下來。
“你不願意……為什麼?”
“難道是我不如他?你明明說過你喜歡我的,難道都是騙我?”
最後顧清盛慘然一笑:“罷了。”
“不管你想不想走,”顧清盛聲音冷下來,“你必須跟我走。”
他不想再等了,既然君喻不說話,他寧願強行帶走他。
所有人都讓他放下。
可是他放不下。
.
“君喻!”
君喻勉強睜開眼,顧清盛的聲音吵的他頭疼。
“你彆嚇我啊,”顧清盛都快被君喻嚇哭了,“你要是出事,我就去找虞寒城報仇……”
君喻還有些迷迷糊糊的,他伸手,輕輕環住顧清盛,頭埋在他肩膀上。
“你彆難過,”君喻喃喃道,“我跟你走,天涯海角,哪裡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