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君喻惱了, 顧清盛連忙做乖巧狀,君喻讓做什麼做什麼, 乖乖回屋躺著。
草屋陳設簡陋, 反正也隻是臨時所居之處, 便沒有費心布置。但是現在顧清盛閒著無事, 實在躺不住, 心血來潮,非要把這裡好好收拾一下,連桌子上都要再添幾個擺件。
君喻無奈,隻能由著他去。
顧清盛把當初君喻送給他的琴抱出來,放到了桌子上。他好奇問道:“這個東西真的是蘇蘅淵用過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轉世前真的會彈琴?不可思議。”
君喻想起來顧清盛彈琴的水平,道:“可惜了這把好琴。”
顧清盛笑道:“我可以練嘛。阿喻你要是喜歡聽, 我就彈給你聽。”
他興致來了, 坐下給琴上弦。
君喻坐在一邊,一邊研究那個能將魔氣與靈氣互化的金玉墜。他剛剛想與白臨秋傳音, 可是沒能成功,也不知道白臨秋去了哪裡。
他偶爾抬眼看一眼顧清盛,說道:“以前燕逢之前輩與我說過,重明山中有一處秘境,這把琴便是鑰匙……蘇蘅淵應該和燕前輩是故交好友, 你有沒有印象?”
君喻曾經提起蘇蘅淵, 都是稱他為前輩的, 現在他看著顧清盛, 總覺得叫不出口, 最終還是決定了直呼其名。
顧清盛想了想,遺憾道:“我對燕前輩的印象全部來自於人物誌,當初考文試時背過。”
君喻料到了是這個回答:“你還背過你自己的事跡呢,考試還是寫的亂七八糟。”
顧清盛無可反駁。他歎息一聲:“我真覺得不可思議。我到現在還有點不相信……感覺像聽故事一樣。”
君喻笑了:“那你就把它當成故事就行了。”
顧清盛道:“我感覺我曾經的生活還真是豐富多彩,可惜一定不開心。”
“不開心?”君喻看了顧清盛一眼。
“要是對生活滿意,蘇蘅淵何必重入輪回?若是我與你相遇的第一世一切順遂,何必費儘心思重來一次?這說明兩生兩世,都沒有求到我想求的。”
顧清盛輕笑:“而今生我就很滿意,隻想就這麼過到地老天荒去。”
顧清盛想到哪裡就說到哪裡,窗外陽光灑在桌上,樹影斑駁。鳥鳴婉轉,頗有歲月靜好之感。
君喻心想,他也很滿意。
顧清盛上好了弦,輕輕撥了兩下,琴音錚錚。
“這個東西真的能做什麼鑰匙?”顧清盛好奇道,“這個怎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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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醉淵之側,寒風怒吼,穿過一眼忘不到底的深穀。
虞寒城眯起晚,壓下喉嚨裡的血味。
“白臨秋,我們之間曾有約定,互不相犯,皆不插手前線戰局,你今日是要毀約不成?”虞寒城冷聲道。
白臨秋麵無表情。
“在你對我徒弟動手的時候,盟約便已經名存實亡。”
當初定下盟約,是為了避免更多的傷亡。但是虞寒城越界在先,白臨秋心想,難道他還要顧及著什麼盟約?看他好欺負嗎?
他與虞寒城修為不相上下,動起手來勝負在五五之數。現在虞寒城受傷,白臨秋心知若是要動手,這是最好的機會。
不好意思,他不講究等對手痊愈再切磋的君子風度。
虞寒城知道白臨秋在想什麼,他冷笑:“現在可是在醉淵,哪怕是蘇蘅淵親來,想要殺我恐怕也有難度。”
“你誅殺魔族數萬叛軍,血染醉淵,恐怕不僅僅是為了平叛吧?”白臨秋冷漠道,“各地魔脈皆有異動,是你在以血氣養魔氣?以血為祭,引導魔脈南侵。”
虞寒城挑眉不語。
白臨秋說的不錯,他確實是在用血來“喂養”魔脈。比如君喻和顧清盛曾經在西山口見到的魔族血祭,便是一例。
原本他是不用這麼麻煩的,輪回之前,魔脈擴張乃是天道之下大勢所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