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現在魔軍潰散, 也沒了什麼威脅, 君喻半摟半抱著顧清盛,好不容易把他帶下了城樓。
君喻感覺背後無數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剛剛脫離了眾人視線,顧清盛也不撐著了, 直接兩手一張,趴到了君喻身上。
在君喻開口訓他之前, 他搶先開口:“阿喻, 我頭疼……”
說著他眉毛揪成一團, 一副慘兮兮地模樣,弄得君喻也不舍得說什麼了。
君喻冷著臉給他塞了一顆丹藥, 多少讓他舒服一些。隻是顧清盛現在虛弱是消耗太過的緣故, 也沒什麼一吃就好的靈丹妙藥,隻能慢慢養著。
顧清盛一臉乖巧。
“咳。”身邊傳來了一聲咳嗽, 君喻才恍然驚覺旁邊還有人。
顧清盛倒是十分淡定, 十分有禮貌地對那人打招呼:“關師伯好。”
關東陵負手站在一邊,忍不住思考自己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打擾了小情侶卿卿我我。
顧清盛終於不兩隻手扒著君喻了,扶著君喻站直, 整了整衣衫, 嚴肅起來。
“我們來的晚了,”顧清盛歎道, “還好……還是趕上了。”
關東陵搖搖頭, 意味深長地說道:“來了就好。”
他目光在顧清盛和君喻兩人身上停留了一會兒, 最後還是忍不住對顧清盛說道:“渡劫期?”
然後他又看向君喻:“……半步化神?”
顧清盛摸了摸鼻子, “嗯”了一聲。
關東陵目光複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現在的修為都是不要錢白送的嗎?隨隨便便就渡劫期了?這兩個師侄才多大?
關東陵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不,他冷靜不下來。渡劫期是什麼概念?自蘇蘅淵之後,已經多少年沒出過離飛升隻有一步之遙的渡劫期了?
關東陵閉眼揉了揉眉心。
雖然說長江後浪推前浪,但是這後浪未免也太猛了點。
“你們的師尊知道這事嗎?”關東陵問道。
顧清盛搖搖頭。
說到這裡,君喻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
他有些擔憂地問道:“關師伯,我已經好久沒有聯係上師尊了,您可知他的去向?”
提起這件事,關東陵也皺起眉。
“你們也沒有臨秋的消息?”
君喻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語氣焦慮:“您的意思是……我師尊已經很久都沒有消息了?”
“是。”關東陵歎了一口氣,“你們師尊之前去了魔域,之後便與虞寒城一起失去了音訊。”
和虞寒城一起失蹤?
君喻臉色有些不好看,他握緊拳,說道:“之前我與清盛在魔域見到過魔主,他應當受了些傷,不是師尊的對手。”
“畢竟是在魔域,魔主還有什麼後手也說不定。”關東陵歎道。還有,居然有人能讓魔主受傷?他看了顧清盛一眼,心想現在的後輩讓他壓力真大。
顧清盛現在還有些站不穩,聽了這話忍不住一咬牙:“我得去找師尊……”
關東陵果斷道:“不行。”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遇到了什麼奇遇,有了如今的修為,”關東陵冷靜說道,“但是你現在的情況明顯不太好,逞什麼強?你現在去魔域,是想去送死?你們師尊的事我們都很著急,但是也不能讓你冒冒失失過去,重蹈覆轍。”
顧清盛說不出話。
君喻也有些心焦,但是還保持著冷靜。他努力壓下心中的擔憂,說道:“你先把自己養好。”
顧清盛有些泄氣。但是他也知道不是他任性的時候,隻能悶悶低頭不說話。
關東陵低聲說道:“你們也不用太過著急,臨秋留在宗門的靈玉還完好,應當尚無性命之憂。他的境界你們也知道,世界上也沒什麼能傷到他的。你們先進屋歇著,我去處理一下善後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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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長絕山上,經年飄揚不絕的靈雪,此刻已經潰散了大半。原本一片雪白的山巔,廢墟碎瓦間,露出些黑褐色的岩石。
畢竟魔域靈氣匱乏,這凝成實質的靈雪,全靠山上聚靈陣的運轉。君喻炸了滿山的陣法,聚靈陣自然也殘破了。
殷靈兮站在山巔,平靜地望著已經不複原來美景的長絕山。
半山的殘垣斷壁裡,隻有長絕主殿尚且屹立不倒,沒有受到什麼損傷。這裡是魔主虞寒城所居之處,有單獨運轉的陣法,因而沒有在君喻破壞陣法的舉動中受到什麼牽連。
殷靈兮立在大殿前,摸了摸懷裡的十方噬魂鈴,麵無表情,心裡卻有些憂慮。
那天白臨秋要去追殺虞寒城,她沒能攔住。那時候她便已經對如今的狀況有所預料,提早做了打算。
她當機立斷回了長絕。君喻已經把長絕的大陣炸了七七八八,因此她出入也沒受到什麼阻礙。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便直接取了魔宮中的十方噬魂鈴和魔主印鑒,傳令各方魔將、護法,駐守自己的封地,無事不得出兵。
她做了她所能做的,但是自長絕山成一片廢墟、魔主虞寒城失去音訊的消息傳開之後,魔域還是亂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