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楚南臣?
君喻之前下意識出手救人, 根本沒注意到這個人是誰。現在看來, 他倒是多此一舉, 以楚南臣的修為, 是不會傷到那個怪人手裡的。
而且君喻對楚南臣實在稱不上有好感,他就算真受了傷, 君喻也隻會冷眼旁觀。
君喻神色微冷。楚南臣來這裡做什麼?怎麼剛剛好就與自己碰上了,是巧合還是有所預謀?
顧清盛敲了敲桌子,微微冷笑,盯著鬥笠人看。
他對楚南臣的不滿已經有很久了,在當初宗門裡第一次碰麵時,他就看不慣這個在樹林裡彈琴故意攔下君喻的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人。後來皇都之行,他又在心裡給楚南臣記上了一筆, 若不是當初實力不如他, 顧清盛早就提著刀上去了。
現在故人重逢,顧清盛的修為境界也早已不同以往,楚南臣還剛剛好撞上來, 顧清盛哪裡有輕輕放過的道理?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他找茬找的理直氣壯。
頭戴鬥笠的人眼看自己瞞不過兩人, 苦笑一聲,摘下了鬥笠,果然是楚南臣。
他歎息一聲,起身向兩人一抱拳, 溫聲道:“多謝二位出手相助。”
端的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目光看著也十分誠懇, 好像真的很驚喜在這裡碰到兩人一般。
顧清盛心道楚南臣彆的本事沒有,裝模作樣真的是一把好手。他冷漠道:“謝就不必了,就算沒有我們出手,想必楚穀主也不會受什麼傷的。”
楚南臣搖了搖頭:“還是要謝的。”
他似乎有些好奇:“二位怎麼會在此處?”
君喻的聲音插了進來:“楚穀主,你如今又怎麼會在此處?”
楚南臣向君喻看去。君喻已經走了過來,站在顧清盛身旁。
“我此前聽聞楚穀主與陳獬關係不錯,”顧清盛微微挑眉,“如今兩界之間形勢嚴峻,楚穀主安坐魔域,倒真是……讓人懷疑您是為哪邊出力了。”
楚南臣苦笑一聲:“顧道友何必說此誅心之言。之前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事實並非如此。”
按照輩分來說,顧清盛是要叫他前輩的。但此刻楚南臣稱顧清盛為“道友”,已是把姿態放的很低。配合上他苦澀的神情與略顯惆悵的目光,若不是兩人心知他慣會做表麵功夫,恐怕也會忍不住覺得他是一個被冤屈的忠良了。
隻是君喻心中對楚南臣的信任度實在太低,此刻楚南臣表現得再誠懇,也實在不能讓他信服。
“是麼,難道這其中還能有什麼誤會?”顧清盛明顯也不信,嘴上說著“誤會”,臉上全是冷漠,還沒忘了伸手把身邊站著的君喻扯到自己身後。
楚南臣怎麼說也是個化神期,境界也不是擺著看的,萬一突然動手,傷到了君喻怎麼辦?顧清盛一向是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楚南臣的。
除此之外,顧清盛這個動作也有彆的意思,他就是故意在楚南臣麵前炫耀。楚南臣對君喻的心思顧清盛又不是看不出來,心裡早已經不爽很久了。
君喻對顧清盛的心理一清二楚,倒是也配合他,反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顧清盛臉上的冷意立時間消融了幾分,忍不住微微揚了揚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