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逼我對你動手。”君喻說道, 似乎有些怒意,“鬆手。”
顧清盛當然不肯鬆手。他硬生生扣住君喻手腕, 不讓他收回去。
“顧清盛!”
君喻語氣有三分嚴厲,顧清盛心裡一下子就委屈的不行。阿喻明明從來都不會這麼冷酷地凶他的……
不對, 好像師兄以前也經常凶他啊?在道宗的時候,他與師兄其實也經常一言不合就動手的。
他為什麼會覺得君喻絕不會這樣對他呢?
顧清盛腦中一片混亂, 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 隱隱約約地想不起來。
但是如今顧清盛也沒有時間細想這些。
他抓著君喻的手腕往自己這邊一拉,一把把君喻抱在懷裡,帶著哭腔說道:“我是絕對不會放你走的,師兄……就算你給我一刀, 我也不讓你走。”
君喻手微微顫抖, 半晌,他才說道:“你哭什麼?”
顧清盛哽咽道:“因為師兄你要走,我心裡難過。我不許你離開。我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師兄你告訴我, 我改,好不好?師兄你不要離開我……”
君喻握著刀的手指節泛白。
他哪裡舍得真傷了顧清盛?他心疼的難受。
和顧清盛打架他有經驗, 可是顧清盛這樣子, 他反而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顧清盛也不抓著君喻手腕了,兩隻手一起扒著君喻, 說道:“你根本就不舍得傷我, 你還是喜歡我。”
君喻臉色蒼白, 僵硬道:“我不想和你再糾纏了。我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也不喜歡你。重明山上片刻歡愉罷了,你不要自作多情……”
君喻這句話說到最後,尾音都是顫抖的,根本說不下去了。
顧清盛抱著他,君喻感受到有什麼液體滴落在肩頭。
“……你真哭了?”君喻心想以前他也不知道顧清盛是這麼容易哭的一個人啊。可是他真的拿這樣的顧清盛沒辦法,他知道他應該狠心一點把顧清盛推開,可是他下不去手。
他明明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可……可顧清盛都這麼難過了。
顧清盛咬牙說道:“師兄你騙我,你說過不離開我的,你騙我!我不許你反悔,你已經答應了,今天就彆想走!”
“……我何時說過?”君喻睜大眼睛,心想顧清盛怎麼學會這麼胡攪蠻纏了。
顧清盛也微微一怔。為什麼他會脫口而出這句話?君喻什麼時候對他保證過絕不離開他?顧清盛有些糊塗了。
顧清盛愣了幾秒,從君喻肩頭抬起頭,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我不管。師兄,阿喻,我心悅你,我愛你,我們說好要合籍的,你怎麼能說走就走?我才不信你不喜歡我,你一定沒有對我說實話。”
“好,你如果要走,你去哪裡我跟到哪裡,你要是在重明山待厭了,我們就遊曆天下。反正你休想拋下我。”
“你若要拋下我,還不如殺了我算了!”
顧清盛最後一句話是低吼出來的,臉憋的通紅,眼裡都是委屈。
君喻嘴唇顫了顫,有點崩潰地說道:“你彆和我鬨了,什麼合籍,我又何時答應過你這個?”
“現在答應也不遲,”顧清盛盯著他,“師兄,你願不願意與我合籍?”
君喻還沒說話,顧清盛直接說道:“師兄你對我說實話。你要是有什麼苦衷,你告訴我,好不好?不論有什麼事,我們都可以一起麵對。你要是還對我有一點感情,就不要這樣說傷人的話……我心裡難受,不如死了算了。”
“師兄,我不和你開玩笑。你若當真要走,我確實不舍得困住你……你走到哪兒,我跟到哪兒。”
山林幽靜,泉水叮咚,風聲簌簌。顧清盛的聲音那麼清晰,每個字都讓君喻更心疼一分,再也說不出來一個字。
顧清盛放軟了聲音,道:“師兄,我知道,你心裡一定是有我的。”
他握住君喻的手,抽出君喻手裡的匕首扔到一邊。
“師兄,你眼睛看不見,”顧清盛握著君喻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我真的很難過,師兄你知道嗎?”
君喻怔怔地,手指輕輕蹭了蹭顧清盛的臉頰,上麵似乎有濕潤的淚痕。
顧清盛在難過啊……他的選擇,真的是正確的嗎?
或許是他錯了。他想要給顧清盛一切最好的,可是如果顧清盛不開心,他的所作所為還有什麼意義。
事情終究還會有彆的解決方法……就算更困難一些,他也實在不忍心讓顧清盛這樣傷心。
君喻還在發呆,就感覺到嘴唇上有微涼的觸感。
顧清盛認真地吻他。
顧清盛終於鬆開一些,君喻才得以微微喘息著開口:“對不起,彆難過了,我……我不離開你就是了。”
顧清盛眨了眨眼,語氣裡都是驚喜:“師兄,你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