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喻怔怔道:“我覺得我走了才是對你好,可是我又想,如果你真的喜歡我的話,我這麼做是不是在傷害你?清盛,我不想讓你難過,可我以前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喜歡我。我以為你不會很傷心的。”
顧清盛抱的很用力,像怕君喻又跑了一樣:“我難道沒有說過,我喜歡你?”
君喻搖搖頭:“沒有……床上說的話是不算數的。”
顧清盛急的舌頭都打結了:“不是,我,那是我,我不敢說!我喜歡你,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以前在道宗的時候,我就偷偷喜歡你。師兄,你怎麼可以懷疑我對你的感情!”
“我每天都想與你合籍,我還偷偷練琴,想要彈給你聽,我還……”
君喻又愣了:“這些你也沒有對我說過啊,我以為你有點喜歡我,可也不是那麼喜歡。我以為我走了也沒關係,很快你就能放下的……我不知道你會這麼傷心。”
如果他知道顧清盛會很心痛,他也許剛剛就不會和顧清盛那樣說話,一言不發扭頭就離開。
顧清盛臉色蒼白,喃喃問道:“那師兄呢,師兄到底喜不喜歡我?”
君喻沉默幾秒,說道:“我覺得……我應該是喜歡你的。對不起,之前一直不能明確回應你的心意,讓你生氣了。”
顧清盛的眼淚不知不覺間滑下來,砸到君喻肩膀上。
“是我的錯,我……”
他說不下去了,君喻抬手碰了碰他的臉頰,說道:“你在哭啊?不要哭了,風這麼大,你冷不冷?”
顧清盛哭的更停不下來了。
君喻被顧清盛搞得有點無措,想要安慰他,又不知從何下手,有點苦惱。
“我答應過你,我不走的……”
這話一出口,君喻有些疑惑的歪歪頭。
他到底什麼時候說過呢?
君喻想了想,想了很久,忽然想起來了。
這是在幻境裡啊。
在他產生這個想法的同時,四周景物漸漸模糊起來。
“顧清盛”也消失了,隻剩下空蕩蕩的草屋。
君喻站在原地,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手上還有濕意,是顧清盛的眼淚。
他在幻境裡中途折返,追上了顧清盛,走出了幻境。
其實,前生他也折返回去了的。
他原本已經不打算信任何人,可是還是想要最後試一回。
畢竟顧清盛是不一樣的人。
可是他終究晚了一步,顧清盛已經走了。
他在草屋前坐了一天一夜,顧清盛沒有回來。
那一天一夜裡,他想了很多,想明白了兩件事:
一件是他真的喜歡顧清盛。
一件是顧清盛大約已經放下了。
於是他離開去了魔域。
這次他沒有再回頭。
直到後來顧清盛殺上重明山,他才意識到原來顧清盛從來沒有放下過。可是那時候他已經介入了魔域高層,醉淵的事情也在調查,要去做的事很多,箭在弦上,不能再抽身而退。
顧清盛在長絕問跟不跟他走,他怎麼走?都已經晚了。
君喻苦笑一聲。
前生的自己真傻,既看不清自己的心意,也看不清顧清盛的心意。
白白蹉跎那麼久。
君喻聽到耳邊有人在喚自己的名字,眼前一切景物漸漸變得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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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喻猛地睜開眼。
眼前還是重明山的草屋,但是這裡不是幻境。
他還靠在顧清盛懷裡,顧清盛擔憂焦急地望著他。
“阿喻,你哭了,”顧清盛擔憂地說道,“夢見什麼了?是不是我做了什麼混蛋事?”
君喻愣了一會兒,幻境的影響才淡去了,意識漸漸清晰起來。
他無奈地笑了,抬手摸了摸顧清盛的臉頰:“沒有。”
“但是你走的太早了,下次等我一會兒,好不好?”
顧清盛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君喻說什麼都對,顧清盛連連點頭:“我不走,我等你,要是走了我小狗。”
“傷心了難過了,都要告訴我,”君喻繼續道,“喜歡我,也要告訴我。”
顧清盛皺眉想了想,把君喻按在床上:“我能不能用行動來表示我的喜歡?”
君喻歎了口氣:“床上說的話不算數。”
“……可我說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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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臨秋站在醉淵崖上,心想他恐怕是等不到他兩個徒弟回來了。
……生氣。
算了,醉淵的事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不急於一時,他還是回宗門去吧。
雖然他剛出醉淵留給林長風傳過音了,可是林長風肯定還在擔心,他還是要回去看看。
白臨秋揉了揉眉心,心想這次回去肯定要被林長風嘮叨。
徒弟不回家,林長風還凶他,日子好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