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放開你。阿喻,我真慶幸我遇見你。”
“白首不相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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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辭要是能看見這一幕有多好。”林長風說道。他站在白臨秋旁邊,看向那兩個孩子。
“他一定會很歡喜。”白臨秋難得表情溫柔,露出追憶神色。
“清盛這次合籍後,就要單獨分出一峰了吧?”林長風想了想,“以後他也是峰主了。”
“嗯,算他出師了。”當初好不容易收來的徒弟又跑了,白臨秋不開心。
“君喻這孩子最後還是同意了接受道子之位,”林長風輕笑,“咱們道宗,每次確立下一任宗主都這麼麻煩。個個都不願意當。”
“這麼重的責任,何必強求一個孩子,”白臨秋淡淡說道,“你現在不還是代宗主嗎,我看你還能做挺久。讓我徒弟多玩兩年再說。”
“臨秋,你溺愛的也太過分了……”
白臨秋理直氣壯:“有嗎?咱們當年也沒有這麼早就有這麼多擔子吧?在我徒弟這個年齡,我們還在明河打架呢。”
林長風無奈:“行行行,你說得對。”
白臨秋扭頭,看向林長風。
“現在我徒弟也不用我操心,我打算去閉關一段時間。”
“……閉關?”
白臨秋點點頭:“我在化神巔峰停留時間也不短了。”
林長風有些驚訝:“你要突破渡劫期了?”
“或許吧,誰知道,”白臨秋扭過頭,“這種事情,隨緣就好。”
林長風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等你出關。”
白臨秋道:“我閉關可不會遇到危險,你這次彆再急的吐血啊。”
“……你還好意思說。”林長風歎氣,“不要再以身犯險了。”
“我知道了,你說了好多遍了。”
“說多少遍你也不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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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合籍大典,被修真界眾人津津樂道了好久,這個話題才淡下去。
道宗再一次恢複了平靜……也許並不平靜。
春風送暖,日光晴好。
峰上沒有彆人,於是窗戶也沒有關。微風吹起帷幔,悠悠揚起落下,地上的影子拉長又縮短。
幾瓣梨花吹落在硯台裡,君喻蘸墨的時候,用筆尖把它們撇開。
君喻靠在顧清盛身上,一手拿著筆,一手拿著冊子,在上麵寫寫畫畫。
顧清盛手指插在他的頭發裡,輕輕給他按摩。
“阿喻,你累不累?”顧清盛說道,“你和燕逢之為了這個陣法廢了這麼大力氣,要我說不用急,慢慢來就好。”
“我和燕前輩最近終於有了頭緒,這次應該真的能把醉淵封印住,”君喻頭也不抬地說道,“功在千秋之舉,多費些力氣也是值得的。”
“哦。”顧清盛不滿地說道,“可是為什麼燕逢之就不乾活,全讓你做啊?”
君喻無奈地放下筆,說道:“你和燕前輩每次遇見都要拌嘴。我記得你上輩子與他是舊友?也是這麼天天吵架?”
“我可不記得上輩子了,”顧清盛哼了一聲,“不過我猜蘇蘅淵也要和他吵架。”
君喻拉住他的手,笑道:“我真沒事,不累的。研究陣法我擅長,剛剛還順手出了幾道題……”
“出題?”顧清盛眨了眨眼。
“你忘了,今年又該秋試了,”君喻說道,“我出陣科的題。”
顧清盛感歎道:“差點忘了。咱們是上上屆考的?其實也沒過多長時間,說起來卻像好久遠的事。”
君喻輕笑:“是啊,當年我還在輔導你文試,現在我都能出題了……還要監考。”
“彆提了,現在想想那時候我還是頭疼。文試真的不適合我。”
“師尊閉關好久了,還是沒出關。”顧清盛說道,“據說林師伯最近天天找葉師伯算卦,說要算算師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來。把葉師伯折騰的不輕。”
君喻忍不住也笑起來:“聽說葉師伯又跑到雪劍家去了……彆是被林師伯煩的。”
顧清盛聳聳肩:“誰知道,反正葉師伯說他是去交流推演卜算的手法的。”
君喻道:“我覺得雪劍算的也不怎麼準。他們當年是不是說你命不好……”
顧清盛不以為意地說道:“都不準,反正他們誰也沒算出來我們會在一起。”
君喻點點頭:“當年誰也沒想到啊,聽說現在還有和咱們同屆的弟子,說起來當年的事覺得不可置信呢。”
顧清盛親了親君喻的額頭:“管他們呢。其實說起來,我還要謝一句雪劍家,要不是我六歲那年,他們來信說我命不行,我未必會一氣之下離家出走,那我就不會遇見你。”
顧清盛把君喻抱在懷裡,日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
君喻也不想研究陣法了,把紙筆和硯台推到一邊。
“聽說葉師伯現在沒事給你算命,說是算著玩,”君喻說道,“他說你千年內一定會飛升,準不準?”
顧清盛一怔,說道:“……他們算我們算的經常不準,但是偶爾還能靈幾次,這次誰知道呢。”
君喻“哦”了一聲:“飛不飛升都無所謂,不管它了。雖然渡劫丹還是沒研究出來,不過我的血好像是重要的藥引,我經常好奇它除了能吸引妖魂,還有什麼用。”
“至於我們家丹譜,估計要等到我以後收一個擅長醫道的徒弟,把丹譜傳下去,才能研究出來了。或者乾脆把丹譜給醫脈……喂,彆咬。”
顧清盛用牙在君喻肩膀輕輕蹭了蹭,笑道:“還能吸引我。”
“也彆舔……唔,窗戶沒關……”
“外麵沒有人。”
“……”
窗外梨花堆雪,有鳥鳴囀。
顧清盛把已經淺淺入眠的君喻攬在懷裡,也漸漸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