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是這麼奶的啊——爸爸!!”
平地一聲大吼,女童稚嫩的嗓音在這一刻尖銳如槍,刺破了蒼穹雲霄,驚飛了林鳥無數。
早紀想,我真傻,真的。
早知道爸爸的奶孩子技能會有所生疏,卻沒想到他連人類的常識都能一同拋棄,開始不做人了起來。
一看小惠被粘在牆壁上可憐又無助的樣子,我心想糟了,怕是遭了爸爸了。
最後,甚爾被自家閨女提著掃帚打出了臥室,早紀驅除了邪惡勢力,連忙小心翼翼地將膠布拆下來,把受了天大委屈的小惠抱在懷裡好好哄。
“沒事沒事……”
甚爾的後腦枕在雙臂上,睜著一雙打不起精神的死魚眼,聽早紀是如何不遺餘力在嬰兒麵前抹黑他的。
“嗚嗚小惠辛苦了,攤上了這麼個爸爸,姐姐和小惠都太辛苦了,以後隻能我們姐弟倆相依為命了……”
甚爾:“喂。”
彆說得好像他死了一樣啊。
早紀回頭就瞪了他一眼:“爸爸彆說話!今天是爸爸的不對,不給你盛第二碗飯了!”
甚爾:“哈。”
在溫室中長大的小花朵,柔軟得就像一塊融化的甜糕,就連生氣時的威脅都軟綿綿的毫無力度。
對自己女兒產生了天大誤會的甚爾懶得再吭聲,把筷子伸向了微涼的家常菜中。
萬幸,小惠是個很好照顧的孩子。
如今才一個月大,許多嬰兒本能都占據上風,即使如此,在得到了姐姐的安撫後,他便不哭不鬨,安安靜靜地睡著了。
有人說,人的性格是從一出生就定了性的。
也許小惠就是這種,沉靜穩重,懂事又乖巧的孩子呢。
早紀輕手輕腳給小惠蓋上毛毯,在粉嫩的嬰兒臉頰上啵了兩口,並關上了臥室的燈。
早紀回到了客廳,坐在爸爸的對麵。
孩子的話題結束了。
接下來要談論的,就是成年人的現實話題了。
早紀繃著小臉,嚴肅地盯著甚爾,在後者被她盯得不耐煩之前,早紀沉聲道:“爸爸,我問你一件事,你要如實回答我。”
甚爾挑眉:“你說。”
早紀放下了筷子,微微傾身:“家裡的儲蓄還有多少?”
甚爾:“……”
好問題。
說來就很尷尬。
在此前,全家的收入來源是早紀的母親,一位起早貪黑上班打卡的合格社畜。
甚爾在遇到早紀媽媽之前,是一個專業的小白臉兼職術師殺手,但他本人沒有儲蓄的習慣,不論多少錢到他手中,兩天之內必然會被他賭馬買酒消耗一空。
成為了全職家庭煮夫後,甚爾再也沒碰過殺手的工作,早紀的媽媽再努力也隻能保證全家的溫飽,每年存不了多少錢。
惠出生後,媽媽去世,唯一的收入來源無了,嬰兒開支加大……
這就導致了一個很窘迫的境況。
家裡似乎,馬上要揭不開鍋了。
無形的沉默蔓延開來,隱隱間組成了一個大寫的“窮”字,壓在父女二人的頭頂,重如泰山。
早紀捂臉。
上輩子的工資可以在東京買幾套房產的她怎麼也想不到,這輩子竟然會為了錢傷透了腦筋。
一家三口的飯錢,房租水電,她的學雜費用,嬰兒用品的開支……
每一項都是吞金獸,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感覺嘴裡的飯菜都不香了。
甚爾掀了掀眼皮,漫不經心地說道:“這事你彆管。”
“爸爸?”
“小鬼就彆操心那麼多。”男人的手敲了敲她的腦袋,伴隨著不甚明顯的輕嗤聲,“比起這個,你寒假作業寫完了嗎?”
早紀心裡一咯噔。
糟糕。
這些天,沉迷弟弟無法自拔,完全把寒假作業的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看著早紀急匆匆扒完飯,衝去臥室的身影,甚爾垂下眼,手指無意識地叩著桌麵,手機的屏幕亮起,他的視線焦距定格在一個熟悉又陌生的電話號碼上。
他顯然不是會關心孩子學習成績的性格,之所以提醒早紀寒假作業,不過是接下來,有不想讓她接觸的東西罷了。
“喂,孔時雨……”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為什麼爹咪會家務十項全能。
他可是專業的小白臉啊!(震聲)這些難道不是小白臉必修技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