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紀絕不可能是五條家的人。
她就算在改姓之前,也是姓禪院啊!
五條悟對眾長老敷衍了事,回頭便直衝自家藏書閣,馬不停蹄地翻開二樓書櫃最邊角上的一個卷宗。
這是五條家的族譜。
他翻閱著自家族譜,同時打了個電話給禪院家的某人。
“喂?”對方對接到五條悟的電話表示出萬分驚訝,“悟君?”
“禪院直哉。”五條悟單刀直入,“我有件事要問你。”
同為禦三家年輕一輩的咒術師,五條悟和禪院直哉身份相當,在兒時就經常被長輩們帶著參與各種重要場合,這兩人會有彼此的聯係方式再正常不過。
隻不過由於五條家和禪院家向來關係惡劣,因而兩人一年到頭不會聯絡一次罷了。
五條悟把族譜翻到最後一頁,順著時間脈絡往上找。
先是父親同輩的五條雲、五條久……再向上看,便是祖父母一輩的五條清、五條雪、五條一成等人……
五條悟皺著眉頭,把目光著重放到了女性的名字上,在電話裡和禪院直哉一一核對。
“五條雪和五條清都沒有是嗎?”
他的目光往右偏了一點,落在最旁落的一個不起眼的姓名上。
“那……五條明香呢?”
這一回,電話那頭的禪院直哉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彼時,禪院族地內,迫於五條悟的壓力,禪院直哉也悶頭翻起了自家積灰的族譜,雖然不知道五條悟忽然問他這個做什麼,但是能與六眼交好的機會他當然不會眼睜睜放過。
禪院直哉說道:“有的。隻不過我這裡記錄的不是五條明香,是禪院明香。”
就是當初被當作聯姻工具,嫁過去的一個五條家庶女。
“她嫁給了誰?”五條悟急迫地問道。
“嗯……”禪院直哉定定地看著最後兩頁的族譜,也被這上麵的名字嚇到了。
“禪院明香嫁給了禪院健太,也就是禪院家的第24代家主,我的曾祖父。”禪院直哉的表情略微複雜,“她是我曾祖父的妾室,誕下一子一女,而後其子又誕下兩個兒子,名為禪院甚一和……”
禪院直哉沒有再說下去,因為與禪院甚一同列的那個名字早已被塗黑,是為除名。
然而,即便那個名字被完全塗黑,它原本的模樣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禪院甚爾。
五條悟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倒仰靠在軟軟的座椅墊子上,大腦放空。
可以確定了。
五條家的庶女明香,嫁給了24代禪院家主。
她是禪院甚爾的祖母,早紀的曾奶奶。
雖然早有預料這些大家族的姻親關係亂得很,硬要追溯起來隨便拉兩個人都是親戚,但果然還是……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禪院直哉按捺了許久的好奇心終於忍不住冒頭,“為什麼突然找起我們兩家的族譜?”
五條悟的語氣分外沉重:“五條明香,是我曾祖父的妹妹,我的姑太太。”
“額……然後呢?”
禪院直哉是不會理解他的心情的。
五條悟隻是幽幽地長歎了口氣,直接掛斷電話,盯著藏書閣天花板的紋路,不知在想些什麼。
早紀的曾祖母,是他的曾祖姑母。
天哪。
這麼一算下來,早紀身上起碼有四分之一的五條家血統啊!
她還真是他的遠房親戚!有血緣關係的那種親妹妹!!
“哐當”一聲悶響,五條悟以頭搶桌。
他自閉了大概兩秒鐘後,某種奇異的、隱秘的驚喜感,在他心田上悄然抽芽生長。
五條悟慢吞吞地把臉挪開,眼底閃爍著星點般明亮的光。
等等……這麼一來,他不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和傑搶早紀了嗎?!
傑上次拿“青梅竹馬”說把他堵得啞口無言,可幼馴染又如何,他和早紀可是貨真價實的親戚,這關係不比鄰居近??
五條悟登時就雀躍了。
他火速代入早紀哥哥的身份,興高采烈地給夏油傑發了條短信。
【傑,你輸定了!】
夏油傑則對此一笑置之,單純把它當成競爭者垂死掙紮的不甘之語。
……
夏油傑很忙。
他忙著看望早紀,和甚爾解釋延長壽命的方法,以安撫住這位差不多殺遍了高專的老父親。
天可憐見,被關押在地下審訊室已經失了智的裡梅都逃不過甚爾的魔爪,被他揍得奄奄一息。
“意思是,要找個人幫我傻閨女續命?”
伏黑甚爾雙臂抱胸,每一個音節都透露著極端的不爽。
他不是聽不出來夏油傑的暗示,隻不過怎麼看怎麼對他挑剔萬分。
“齊木說,藥水明天就能送到。”夏油傑微微頷首,順便給了早紀一個安撫的眼神,“甚爾叔叔,您放心把早紀交給我吧,我會努力幫助她活下去的。”
“交給你?”甚爾頓時就笑了,帶著滿滿的嘲諷,“隨時有可能送命的咒術師?”
正如夏油傑嫌棄五條悟身份牽扯太多太深,容易拖累早紀一樣。
伏黑甚爾也嫌棄夏油傑是個隨時衝上一線玩命的咒術師,生活環境簡直不是一個“危險”能概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