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喬很清楚其中彎繞,隻是沒想到舒敏希會如此乾脆地將任務交給她,一時覺得沒那麼簡單了。
“怎麼,時間安排不過來嗎?”見她沒反應,舒敏希微微皺了下眉。
的確事發突然,很倉促。
“如果你也抽不出空,就隻能另選他人了。”這話帶著惋惜的意味,還有些許暗示。
陸知喬遲疑片刻道:“有空。”
原本她答應了女兒,下個周末一起去野外燒烤,現在看來泡了湯,展會持續兩三天,回來又是新一周的工作,彆說出去玩,連休息都沒有。
但大好的潛在升職機會,她沒道理不要,至於香餑餑為什麼給了她,隱約也能猜個七八分。
舒敏希鬆了口氣,十指交疊,笑道:“展會資料和參展策劃我一會兒發到你郵箱裡,你以前也跟去過,可以自己看著調整。”
“嗯。”
“好了,去忙吧。”
陸知喬起身,走到門邊又停住。
“舒總。”
“嗯?”
她轉頭問:“青木會長的女兒也在代表團裡嗎?”
舒敏希一怔,眸光迅速暗了下去,將臉轉向一邊,沒有答話。
陸知喬識趣不再問,開門離去。
.
接了展會任務,時間緊迫,少不了要加班,陸知喬提前打電話給女兒,讓她晚上自己吃飯,然後一直忙到八點多才走出寫字樓。
晚高峰已經過去,路麵不堵。十五分鐘後,車子駛入小區地下車庫。
陸知喬停好車,剛打開門,一輛白色轎車開過來,大燈晃了兩下,她抬頭,就看到那車緩緩停住,倒庫一氣嗬成,穩穩當當停進旁邊的位置。
當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這麼晚下班?”車窗開著,祁言探出頭朝她微笑。
陸知喬關門落鎖,往前走了幾步,“你也是。”
印象裡初中老師隻要不帶畢業班,工作時間基本就是朝八晚五,規律得很,哪裡至於現在才回來。她想不到要接什麼話,順著答也不願多講,便應和一句。
“陪我們副書|記吃飯,吃到現在。”祁言無奈道,關窗下車,鎖了門,“走吧,一起上去。”
陸知喬微微皺了下眉,不語,兩人並肩往電梯間走。
副書|記,聽著就像是四五十歲大腹便便的油膩中年男,她不清楚學校的領導層級,隻莫名覺得不舒服。
電梯門開,她先一步進去。
祁言後進去,按下九層,突然開口道:“女的。”
陸知喬愣了愣,沒說話。
電梯緩慢上升,狹小的空間裡一片寂靜,兩人之間隔著半個身位的距離,不遠不近,空氣忽然有些燥熱沉悶。
鼻尖縈繞著熟悉的香味,仍是那晚在酒吧聞到的,像冰涼的柑橘,又像沉厚的檀木,冷冽十足。祁言不常噴香水,但略懂一二,她鼻子很挑,噴街香的女人一概是俗氣,唯獨這人與眾不同。
“你用的什麼香水?”
陸知喬看了她一眼,頓道:“阿爾忒彌斯。”
“月神?”
“也是狩獵女神。”
話說完,電梯停在九樓,門緩緩打開。
陸知喬率先出去,祁言跟在後麵,灼|熱的目光直勾勾盯著她肩背,“等一下。”
那人頓住,側過半個身子。
“上次你落了東西在我這裡。”祁言低頭翻包,從裡麵拿出一枚小巧的耳釘,放在掌心裡,朝她攤開。
碎鑽的光澤在燈影下細閃,璀璨刺目,陸知喬驀地想起那晚,臉頰一下子燒起來,太陽穴突突直跳。
祁言眸裡笑意漸濃,上前抓住她的手,梳開五指,將耳釘放進去,再緩慢包覆起來,湊到她耳邊輕聲說:“落在我們睡|過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