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糖用手擋住那個方向，好讓彆人看不到她在說什麼，“盧一景的明星親戚，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許飄飄對自己表示讚歎：“哇哦……我真的很會挑人惹事。”
在盧一景進來後其他人員就斷斷續續離開，即使手頭的工作沒有做完，這個屋子已經清了場。
顧糖和許飄飄相視一眼，也打算離開，然而盧一景向她們方向邁了一步，讓要離開一定要經過她的身邊。
這就有幾分挑釁的意思了。
顧糖和許飄飄這兩人整天被人吐槽惡毒女配人設，從來沒被人這麼明顯地挑釁過。
顧糖的表演欲已經上來，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表現出她的壞女人天分了！
然而許飄飄一隻手搭在她肩膀，從她身旁繞過，來到盧一景麵前。
兩人不對盤依舊，之前都隻是暗搓搓地互相較勁，現在終於能夠正麵剛，許飄飄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許飄飄原本就比盧一景高一些，氣勢上也壓著她，斜了眼睛故意一臉鄙視，“誰有能力選誰，我要是你肯定先想想自己的不足，哪有臉來質問宋默老師。”
一直站在旁邊扮演木頭人的宋默終於慢半拍地開口，“拍廣告的組合是導演組安排的。”
這算是打壓了許飄飄的氣勢。
顧糖眼睛轉了轉。
宋默又看向盧一景：“你排名在第五名，他們說是人氣前四名拍廣告，你過來乾什麼？”
也沒給盧一景一層遮羞布。
許飄飄原本還因為宋默前一句話生氣，轉眼間又目瞪口呆了。
顧糖總算理解宋默為什麼從來不上綜藝，他這種說話風格如果上了綜藝，那麼現在全網黑的就不是顧糖而是他了。
最讓人震驚的是盧一景完全沒有生氣，已經習慣一樣，回答得理直氣壯：“我雖然是第五名，但是林月月是第一名，你當然要和她拍廣告啊，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宋默回憶了一下，微微皺眉，“你那個朋友天天摔倒，我覺得和出道相比先做個矯正比較好，可能是走路習慣的問題。”
他這個人說話，前半句聽著像諷刺，後半句聽著真情實意。
顧糖和許飄飄兩人都驚呆，這種話她們兩最多是想想，根本不敢明說，宋默就這麼直白地說出來了。
盧一景忍不住為林月月辯駁：“她不是走路習慣不好，她隻是扁平足。”
話題逐漸家常，顧糖覺得自己還挺忙的，“那個，如果沒有我們的事的話，我們先走了……”
“不可以，”盧一景還攔著，“你捆綁宋默上熱搜的事我還沒找過你呢。”
顧糖翻了個白眼。
“她沒捆綁我。”宋默回答。
顧糖雖然知道盧一景肯定不會信，但是宋默能幫她說一句話也是感動的。
“我知道，”盧一景解釋，“我堵她是因為看她不順眼，並不真的是因為捆綁。”
顧糖：……咱兩誰更像反派啊！
在宋默麵前盧一景整個人散發著與宋默相同的耿直，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宋默看了一眼顧糖，又看了一眼盧一景，得出結論：“那這樣不好。”
盧一景沉默了一會兒：“你說得對，但是不爽。”
……你們家人都是怎麼回事。
顧糖和許飄飄離開的時候兩人大腦一片亂七八糟。
“沒有想到，影帝是如此的，嗯，樸實。”許飄飄用詞謹慎。
顧糖眨了眨眼睛：“他真是個純粹的人。”
許飄飄開始質疑：“顧糖，你說咱們兩個演技不好是不是因為太不純粹了？像他那種人才能全心全意扮演角色？”
顧糖覺得許飄飄說得有道理：“宋默一直都是演什麼像什麼，說不定就是因為他自己是‘無’，所以把任何東西裝進去都不覺得奇怪？”
這就是另一種高度的討論了，顧糖和許飄飄這種級彆也就是說兩句的事。
顧糖她們回到組裡繼續訓練。
組裡尹凡還在帶著九九她們排練，聽彆人說尹凡是和隊伍配合時間最長的嘉賓了。
感動之餘，甚至還有點恐慌。
“雖然尹凡確實非常溫柔非常有耐心啦，”許飄飄首先示意自己對尹凡是沒有惡意的，“但是不知為何，壓力會非常大。”
顧糖眼睛一亮，看著許飄飄一臉迷茫的表情仿佛看到過去的自己，“是吧，是吧！雖然很溫柔的樣子，但是其實很可怕，而且這個家夥充滿了靠譜的氣息讓人不得不信服，我甚至懷疑這是什麼精神上的博弈。”
許飄飄看她一眼，“你倒是感悟很深切的樣子啊。”
顧糖默默閉嘴，當自己沒說過。
從進門起，這兩個人就站在一旁聊上，尹凡扭頭笑眯眯地看向兩人，“明天晚上就是比賽，你們是很自信了嗎？”
這種晚自習聊天被班主任逮住，在全班麵前問複習得怎樣了，考試是不是能考滿分的既視感。
顧糖和許飄飄咽了口水，立刻低頭回歸隊伍。
顧糖在回到隊伍後才發現知識的忙點，她們隊的導師不是陳星嗎？為什麼導師如此沒有存在感，反而嘉賓是如此的嚴格。
顧糖看向陳星，陳星本人倒是完全沒有發現被篡|位這件事，並且喜滋滋地覺得她們組要穩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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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到了晚上快結束的時候楊雅姐進了門，笑嘻嘻地看幾人，“我過來看看你們組新練得怎樣了，好想辦法對付你們。”
學員們吵鬨：“楊雅姐好過分！隻有這個時候才想到我們！”
“那當然了，”楊雅無比自信，“我的勝負心可是很強的。”
楊雅打量眾人，最後目光落在尹凡身上，頗有幾分深意的模樣。
顧糖實在過於熟悉這個表情，默默扭頭，尹凡這張臉也符合楊雅的審美了。
果然，楊雅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尹凡麵前揉他的臉，嘖嘖兩聲，“小夥子沒成團有點可惜了，你們公司沒想過讓你用這種方法撈錢嗎？”
陳星：“公司想過的，但是他很容易被燈牌和舞台上的光束吸引注意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一臉迷茫。
顧糖腦補了一下站在舞台上卻被台下燈牌或者粉絲尖叫聲吸引注意力的尹凡，“大概就是吃了貓薄荷一樣的效果吧。”
陳星get到那個點：“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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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後一天，這次和上一次一樣休息室有看到前台的屏幕。
顧糖全組都是粉色基調的短裙，林月月她們組則是一身純白，都是能夠從著裝猜測出表演的風格。
盧一景從頭到腳把顧糖和許飄飄打量一番，抬了唇角，頗有幾分不屑。
許飄飄立刻表現得比她更不屑。
顧糖假裝沒有看到較勁的這兩人，她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忙活。
“千萬不要被燈光吸引，也不要被觀眾舉的燈牌吸引。”顧糖囑咐尹凡，“有人尖叫就讓他們叫，不要看觀眾。”
陳星原本是把尹凡的事情當段子講給顧糖聽的，越講越覺得危險，最後一臉嚴肅把這個重任交給顧糖——千萬不要讓尹凡在舞台上失誤。
主持人依舊是謝洋和霍紫嫣，請來的嘉賓還有《暗槍》的其他主演。
幾位嘉賓紛紛表示他們劇場多麼和諧有趣，多麼期待幾位男主演給大家帶來和平時不同的感覺。
寒暄與宣傳的時間過於長，許飄飄甚至因此而有些犯困。
顧糖則是睜大眼睛盯著屏幕，看鏡頭掃過的地方能不能找到顧富貴。
顧富貴並沒有跟她說會不會來，顧糖內心還是有些期待的。
鏡頭第一次掃過觀眾席，顧糖先是在前排尋找，目標是啤酒肚的西裝大叔。
然而，並沒有。
說不定顧富貴這次來的比較慢，所以坐到了後排？
顧糖又尋找幾次，依舊沒有，倒是發現了個穿著衛衣，戴著帽子和墨鏡的可疑人物，戴墨鏡看節目這家夥是在搞笑嗎。
表演順序按照抽簽方式，第一名是嘉賓為賀林準的那組。
她們組主打的是妖嬈風，又是楊雅老師親自指導，舞台感非常棒，更難能可貴的是賀林準原本就是專業組合出道，所以唱跳方麵的水準甚至比組裡姑娘還要高一些。
整個舞台是又熱又炸。
在他們組結束後，全場都是賀林準粉絲的呐喊聲，淹沒過學員們粉絲的聲音。
主持人也都為賀林準的專業水平驚歎。
許飄飄挑眉看顧糖：“多虧咱們組嘉賓不是專業的，不然一起跳舞對比多丟人。”
尹凡：……
第二組是宋默組。
主持人念到“宋默”這個名字後全場開始沸騰，台下的觀眾一晚上的等待似乎隻是為了這一刻，呐喊出“宋默”的名字。
許飄飄又對顧糖說了：“還好宋默不在咱們組，嘉賓太出名彆人都成了陪襯。”
尹凡：……
顧糖於心不忍，向許飄飄開口，“求求你做個人吧。”
許飄飄笑嘻嘻地捂嘴，“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尹凡吃癟是如此地讓人快樂，比欺負陳星那種人快樂三倍不止。”
顧糖客觀道：“因為欺負陳星沒有難度吧。”
許飄飄扯了嘴角，“姐妹，你不要一臉認真地說出這麼傷人的話呀。”
顧糖的注意力強行轉移回舞台。
老實講，訓練這麼長時間，相互間早就偷看不少，甚至動作都能跟著跳點，所以舞台的吸引力實在是少的可憐，唯一能夠讓人眼前一亮的就是林月月這一次沒有摔跤。
顧糖為林月月鼓掌：“她這一次真的很不錯呢。”
客觀地說，林月月這一次已經不是中間水平了，在這支隊伍舞蹈節奏甚至是僅次於盧一景的存在，足以看出來她是下了大力氣的。
許飄飄也是個客觀的人：“我覺得她現在就很好呀，隻要不流淚發表各種感言就行。”
顧糖點頭：“對對對！”
然而，事實證明，她們兩個人下定論還是太早，就在她們開口表揚的刹那，林月月突然微妙地搖晃了一下。
林月月這個搖晃的幅度很小，外人是看不出的，顧糖和許飄飄這種到處偷看彆人訓練的家夥倒是發現了這個事情。
顧糖頓時緊張起來：“千萬不要摔啊！”
許飄飄也為林月月著急：“站起來！我不要聽你感動發言，我不要聽你哭著向隊友道謝！”
然而，林月月的身體還是繼續偏斜，眼看著就要摔倒。
就在這個緊張關頭，顧糖和許飄飄看到站在林月月身邊一直扮演石像角色的宋默悄悄地，不動聲色地……伸出了一根食指。
顧糖和許飄飄就親眼見證站在林月月身後的宋默一根手指戳到對方的後肩，把林月月懟正了。
……所以宋默才一直安靜站在林月月旁邊嗎，你們隊隊形很謹慎呀。
影帝這段時間也學習到了很多新的技能，顧糖感受到了影帝的努力。
顧糖和許飄飄兩人並沒有多少緩和時間，緊挨著就是第三組的表演。
一切按照練習來，已經在舞台上彩排過幾次，學員們都是成竹在胸。
尹凡的注意力一直像風箏一樣被其他東西拉扯過去，而後又憑借著強大的意誌力拉扯回去。
果然尹凡是個靠譜的人，即使是這種來自於本能的反應也被控製得很好！果然可以信任！顧糖內心給他啪啪鼓掌。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今天連續兩次顧糖表揚人後都要告訴她現實是多麼的殘酷。
音樂轉換，原本應該從舞台左側走到右側的尹凡並沒有動身，而是停在那裡，眼神注視著前方。
顧糖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了印著“顧糖”兩字的巨大的粉紅色燈牌。正是那個戴著帽子和墨鏡的男人舉起的。
這個粉紅燈牌過於巨大，以至於顧糖本人看到都嚇了一跳。
更讓顧糖心情微妙的是，因為這個燈牌過於巨大，這個燈牌在閃爍了她的名字後還有很多的空間沒有利用，那些空白的地方被製作成了可以玩貪吃蛇的地方。
於是就能夠看到巨大的“顧糖”兩字周圍，一條貪吃蛇在吃豆豆。
貪吃蛇身體越吃越長，讓人不得不在意這條蛇到底能玩到多長。
讓人不知道是該讚歎心思巧妙，還是應該覺得這個設計多餘到讓人覺得神經病。
……哇哦，這位粉絲你能不能專心應援哦！
好在尹凡並沒有被吸引太久，跟上了隊伍。
下一次，尹凡停留的時候，是因為貪吃蛇不小心咬掉了自己的尾巴，一下子隻有之前的一半長。
……請問尹凡你為什麼那麼關心貪吃蛇的動向啊！
舞台燈光關閉，整個舞台墜入黑暗，那位在應援燈牌上玩貪吃蛇的大哥終於也收了燈牌。
顧糖鬆一口氣，心累的感覺終於有所收斂。
前麵的都不重要，這一段是舞台靈魂所在，尹凡與每個少女有一段互動，升華著整個舞蹈的內容。
藍色燈光下的尹凡果然如同王子一樣熠熠生光，給少女最美好的幻想。
顧糖握緊手中的道具巧克力，剛剛那份少女的幻想，就由她打破——音樂聲減弱，顧糖起身。
顧糖和尹凡都是相貌上引人奪目的，兩人站在一起的衝擊力尤甚，顧糖露出羞怯的笑容。
男生目不斜視擦肩而過，少女終於清醒。
“人潮湧動我卻沉入深海，風告訴我你曾經存在。”
手中的巧克力落在地上，身體是微微的顫抖，顧糖捂住耳朵仿佛在躲避現實的聲音。
這是歌曲最平靜的地方，也是最高|潮的地方，全場一片安靜。
然而有人打破了寂靜，是一個中年男性的聲音，衝尹凡大喊：“尹凡！把巧克力撿起來道歉！憑什麼撞飛彆人的巧克力！”
尹凡一個趔趄，本能地撿起了巧克力。
顧糖睜大眼睛，終於知道那個舉著巨大燈牌的可疑男人是誰。
果然是你！顧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