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1 / 2)

文/厲九歌

出南城門行四十裡地,就能到嶽州境內第一大山——藏河山。顧名思義,這片山穀裡,藏著條河,而這條河,就是花宜姝和安墨這次行動的關鍵!

這五十裡路其實並不好走,而且這天晚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又或許是陰雲太沉把星月都遮蔽了,一開始她們還能靠著城內高高的火光看清路麵,到了後來離城池越來越遠,就隻能借著火折子的一點亮光趕路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兩人終於抵達山腳。安墨想也不想就要拉著驢子往山穀裡走,此時天上陰雲終於挪開少許,讓花宜姝能借著月色望見遠處山穀內寬廣的河麵。

她忙抬手按住安墨,“等等,你知道那位會被衝到什麼地方嗎?”

這個……她還真不知道。不過安墨很樂觀,“沒關係,等人一來,我們就能找到。”

花宜姝想了想,覺得這不行,她道:“我們今晚得在這兒過夜,河邊蚊子多,不如到山上去,視野開闊,明天那位被衝到哪裡,我們一眼就能看清位置,也就不必再費勁尋找了。”畢竟這條河又長又寬,走一圈不知道要多久。還有一點就是,如果她們在河邊過夜,天亮後再到處尋找,那肯定會留下痕跡,難免皇帝不會起疑,畢竟這也太巧合了。為了將來的榮華富貴,花宜姝情願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

安墨覺得花宜姝說得有道理,聽她安排往山上走。這藏河山雖大,卻並不陡峭險峻,坡度很緩,牽著驢也能走到山頂上去。兩人找到一塊背風的大岩石坐下,心神終於徹底鬆懈下來。

然而奔波一路的疲勞、擔心與驚懼也一並湧了出來。花宜姝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抖得厲害,雙手顫巍巍地幾乎握不住東西,身體也仿佛剛被幾個大漢嫖過一樣,哪裡都覺得疼。她側頭一看安墨,發現她也好不到哪裡去,安墨似乎才想起自己被打掉了一顆牙,開始捂著被打的那一邊臉掉眼淚。

沒了一顆牙,完整的身體突然缺了一塊,安墨覺得自己殘疾了。

花宜姝想起這一路上安墨都沒讓她從驢子上下來,心裡有些感動,雖然自己身上也疼,但還是摟住安墨安慰她,“可憐的妹妹,彆哭了,姐姐殺了那畜生,已經給你報仇了。”

不料安墨一下警惕起來,“你想讓我做啥?我現在渾身都疼,我乾不了了,我要休息。”

花宜姝:……

她有些生氣,“你怎麼這樣想我?你我患難與共,我把你當親妹妹,這時候還使喚你,那我還是人麼?”

見花宜姝真沒有要使喚她,安墨鬆了口氣,不過她還是強調道:“我二十歲了,比你大兩歲多,我才應該是姐姐。”

花宜姝不相信,正要敷衍她兩句,忽然聽安墨小聲問,“你真把他給殺了?”

這事還能有假?花宜姝點頭。

安墨聲音有些發抖,“那你不怕嗎?”

花宜姝當然怕呀,她的手現在還抖著呢,之前隻顧著逃命沒心思去想,現在一回想,隻覺得周遭陰風陣陣,黑黢黢的山林裡仿佛能冒出個鬼來朝她索命。

其實花宜姝一開始並沒有要殺人,反正南平王此人殘暴,夢境裡大老板獻出了她這樣的美人都沒能在亂軍手底下保命,更何況是這一次?

花宜姝當時拿磨尖了的簪子戳他,隻是想逼著大老板交代他藏起來的銀票財寶,她戳了大老板十來下,逼問出了不少藏錢的地方,讓安墨偷偷摸摸去取了來,可是大老板視財如命,花宜姝總是疑心大老板還有偷摸藏著的錢沒叫她知道,她要實現宏願,可少不了用錢的地方,花宜姝是一分錢都不肯放過,見大老板不肯說,她隻好又給他來了一下,沒想到那一下戳中了大老板要害,直接將這廝給戳死了。

花宜姝認為不管是什麼人,第一次殺人總歸是刺激又害怕的,所以她現在怕得發抖是正常的,殺人的多了去了,殺了那麼多人的南平王不就成了個大人物?更何況她殺的是個禍害,大老板本來就該死,她殺得沒有錯!

反複告訴自己沒有錯,但是第一次殺人的後遺症太強了,花宜姝心裡還是有些害怕,手也抖個不停。果然,像她這種風華絕代的美人就應該在舞榭歌台縱情歡宴,奴仆成群詩情畫意,這些打打殺殺的粗蠻事不適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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