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宜姝不知為何覺得心裡發熱,她緩了一下,才繼續道:“陛下,妾身沒有與你說笑,也沒有想要陛下承諾什麼,妾身說的是實話,何楚文的確是女人。”
李瑜隻靜默地注視著她。
【朕知道了,朕一定會幫你的!朕立刻把何楚文變成女人!】
【你等等,朕先找把刀來。】
花宜姝嚇了一跳,趕忙拉住他道:“陛下,你身上好燙,快些去歇息吧!何楚文這個人就交給我處置吧!”
李瑜微微擰眉,“你要如何處置他?”
花宜姝將安墨告訴她的關於何楚文的內容說出來,“這何楚文,仗著父親是沔州刺史,舅父是宣州刺史,在宣州橫行霸道,不但擄掠欺辱良家婦女,還利用權勢收刮民脂民膏,此事陛下派人去宣州一查就知。更叫人費解的是,這何楚文竟然與蕭青一樣是女扮男裝,她的身體還是女人,可是內裡已經和那些好色惡棍一般無二,貪圖享樂,好色荒淫,就在何府花園裡,還藏著一個地窖,裡頭關著何楚文從宣州帶回來的婦女孌童,以供她一路上淫樂。”
這也是花宜姝非得會一會何楚文的原因之一。在原劇情裡,李瑜和女主蕭青從那個洞穴裡出來以後,蕭青馬不停蹄就去找何楚文算賬,正趕上何楚文轉移他地窖裡的那批人,要是遲上一兩日,這罪證可能就沒有了!
她還得將這份情報合理化,畢竟宣州距離此地遙遠。沔州當地幾乎沒怎麼聽說過何楚文的這些齷齪事。“這都是我方才審問出來的東西。”
聞言,李瑜勃然大怒,“這個混賬東西!朕殺了他!”
他摟著花宜姝就要繼續尋找何楚文,卻忽然聽見了一聲喊叫。
兩人循聲望去,卻見院子門口火把明亮,一個衣衫破碎的女人捂著身子被張統領等人提了起來。
正是何楚文!
原來她不知何時解開了穴道,趁李瑜和花宜姝不留意,悄悄爬了出去,卻不想院子外站著一群人,她這一出去,被張統領等人抓了個正著。
張統領還以為她也是被何楚文搶進來的可憐女人,好心解了外袍披在她身上,卻見陛下摟著夫人出來,陛下懷裡的夫人還指著那女人道:“彆放過她,她就是何楚文!”
眾人大吃一驚。
張統領不顧這女人的掙紮拿火把照著她的臉,這回細細一看,這張被打得青腫的臉還真是何楚文那廝!
眾人齊齊一靜,接著是鬆了口氣。
這些日子以來,陛下對夫人有多寵愛有目共睹,而夫人既是忠良之後,又是個細心溫柔的好人,大家三五不時便能收到夫人送的果子點心。這回夫人為了保護陛下被何楚文這個色胚抓走這麼久,大家心裡都沉甸甸的,雖然誰也沒有說什麼,但心裡都知道會發生什麼。既擔心夫人受罪,又唯恐陛下傷心。
此時發現這何楚文竟然是女的!心裡壓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張統領也是狠狠鬆了口氣。然後他想起來同樣是女扮男裝,他的心上人蕭青被惡人劫走不知所蹤,而這個何楚文卻欺男霸女強搶夫人!不由得怒火中燒,立刻將自己的外袍給扯了回來。
蔽體的外袍被奪,何楚文啊的一聲尖叫,立刻跌坐在地縮成一團,還不住扯自己身上的破布遮掩身體。
原來她還沒忘記自己是個女人。可她怎麼能忍心對那些無辜弱小下手呢?
花宜姝對此人沒有半分同情。然後她猛然想起自己忘了給小處子捂眼,連忙抬頭,卻正正對上了李瑜紅通通的眼睛。
李瑜也不知盯著她看了多久,見她抬頭看來,他眨了眨乾涉的眼睛,視線忽然渾濁起來……
“陛下!”
李瑜終於暈倒了。
張太醫一個文弱大夫一路跟過來,累得滿頭是汗,此時終於擠開那些臭烘烘的侍衛衝了過來。
內侍們在這何府內另找了間院子將天子抬過去,花宜姝一路跟著跑,沒法子,李瑜暈過去了還抓著她的手不放,眾目睽睽之下她實在不好強行將他掰開。
隻好一邊跑一邊吩咐底下人將何楚文關押並救出地窖裡的人。
大部分人都緊張萬分地圍著天子轉,剛剛出過事,此時龍武衛萬分小心,恨不得所有人都排成幾圈把天子的臥房圍成個鐵桶,另一部分人依照花宜姝的吩咐去花園裡找地窖救人。隻剩下十幾個人看守那些被捆起來的何府奴仆。
這些何府的奴仆又不曉得這些是什麼人,見他們個個人高馬大又凶悍無比,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匪盜。個個腿軟手軟,卻不忘色厲內荏地叱罵:“等我們大人回來,你們就死定了!”
那十幾名龍武衛打了個哈欠,全然不將這些人的威脅放在眼裡。
然而十幾個人要看住兩三百人,又暫時沒有牢房收押,難免顧了東頭顧不住西頭。
隱蔽處,那名同樣被五花大綁的高手卻借著周圍幾個何府下人的幫忙掩護,順利解開身上的繩索,趁著那些看守鬆懈時,如一道影子一般沿著牆根悄悄溜走了。
這名高手對何府遠比這些突然來犯的人熟悉,他順利逃離了何府,離開之前在馬廄牽走了一匹馬,最後朝著沔州治下的慶安縣直奔而去。
他們刺史大人此時就在慶安縣視察秋收,隻要稟明了刺史大人,大人一定會點出兵馬前來剿滅這些膽敢冒犯何府的賊人!
***
這一夜折騰到快天明,才方安靜下來。
花宜姝實在熬不了,又受不住李瑜身上那股藥味以及圍在他身邊打轉的一群內侍,借著衣袖的遮掩悄悄掰開了李瑜的手,並在旁邊打了一個又一個哈欠。
幾個內侍見狀,忙道:“夫人快回去歇著吧!這兒有我們照顧陛下。”
花宜姝心裡樂意,麵上卻還做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走三步就回頭擔憂地看一眼,終於踏出了這間屋子,往旁邊的廂房去了。
安墨已經將廂房收拾好了,正等著她,本來有許多想要問的,但見花宜姝困得連眼兒也睜不開了,立刻推著她上了床。
這一覺睡得黑甜,等花宜姝睡醒時,已經是天光大亮,吃早飯都趕不上的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