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1 / 2)

天子一言不發便離開,守在門口的侍從們都吃了一驚。

芳雲等一眾侍女戰戰兢兢縮著脖子不敢抬頭,陳內侍領著人趕緊跟在天子身後,低下頭時雙眼閃過一絲精光。沒想到夫人也有徹底惹怒天子的一日。

“怎麼辦怎麼辦?他聽見了嘶!”

屋內,安墨緊張地咬到了舌頭,不由張大嘴慌忙地哈氣。花宜姝回身將她嘴巴合上,“傻了嗎?又不是燙傷,你張開嘴也沒有用啊!”

安墨:……有道理。

她實在是被天子剛剛的樣子嚇到了,本來就長得凶,生氣起來看著更恐怖了。安墨有些害怕,普通男人聽見自己老婆勾引過彆人都不能忍,更何況是皇帝呢?花宜姝該不會要被打入冷宮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花宜姝的冷靜所感染,安墨慌了一會兒後開始想,不知道冷宮的土肥不肥,種菜能不能自給自足。

安墨這邊正在為她們的未來努力打算,花宜姝回頭看一眼屋內露出慌亂模樣的侍從們,卻是忽然笑了起來。

芳雲等人都驚了,陛下都被氣走了,夫人怎麼笑得出來?

在眾人疑惑的視線下,花宜姝慢悠悠地往貴妃榻上一靠,抓起雪兒往懷裡一放,而後就將底下侍從叫到跟前,讓他們一個個形容剛剛看到的。

眾人不明所以,卻也不敢違逆。侍女中以芳雲為首,她的性子也最沉穩,見狀鎮定下來,開口道:“回夫人,您和安墨在內室說話,我們三個就在外間做活兒,曹順子他們守在門口,我才挑起針線,就聽見曹順子小聲叫了聲,抬頭就看見陛下來了,陳內侍還打手勢叫我們彆出聲。我們就悄悄起身退到屋外,接著就聽見陛下摔了東西。”

芳雲說著,捧上來一個檀木匣子,正是剛剛天子摔了的那個。

這檀木匣子做得分外精致,外表雕刻了仙草、蝙蝠一類象征祥瑞的花紋,還用金粉彩墨上了色,光是這個匣子,就要費不少銀錢。

“剛剛我們還在討論首飾不夠。陛下也太神機妙算了吧!”安墨幫忙把匣子打開,卻發現裡邊裝的不是首飾,而是幾盒水粉。

看見是水粉,花宜姝微微一怔,說起來,不久前她和李瑜因為水粉吵過一次,她還將李瑜趕了出去,後來沒過兩日他們和好了,李瑜也從沒想過水粉一事,她還以為他忘了呢!他做事怎麼總不聲不響的?

悄悄攢褻褲送給她是這樣,這回送水粉也是這樣。

見夫人沒有動靜,紫雲忙討好地打開其中一盒水粉呈到她麵前。

花宜姝用手指勾了一點抹在手上,這盒水粉的顏色非常潤,薄薄一層抹在手上像打了層珠光,還隱隱有股香味散開,仔細聞卻又沒有了。

花宜姝自己也調配過水粉,一聞就知道這一盒不比她的玉容粉差,甚至還要好上一層,其他幾盒不同顏色,但也各有各的好處,用來上妝一定美得很。

花宜姝一一將幾盒水粉在手上試了,同時也不忘聽她們回話。

芳雲說完,彩雲便跟上了,“我看見的也跟芳雲姐姐差不多。”注意到夫人神色淡淡,彩雲斟酌地道:“隻是從未見陛下發怒,被嚇了一跳。”

花宜姝便掃了她一眼。注意到這一眼,紫雲緊接著道:“是呀,陛下剛剛好生嚇人,從來不見陛下氣成那樣,夫人,還是趕緊向陛下賠罪吧!”

花宜姝沒搭理她,而是看向靠外站著的曹順子等人,相比起這三個侍女,曹順子這些個小太監跟著天子的時間更久一些,發覺夫人目光看過來,曹順子小聲道:“夫人,陛下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幾年也不見陛下發怒,他氣成這樣,除了這一次,也就乾爹那一回了。”

懷裡的雪兒因為好奇去嗅聞水粉,結果打了個噴嚏,在花宜姝懷裡不停拱來拱地撒嬌,芳雲等人適時將水粉匣子挪開退到一旁,花宜姝則一般安撫地揉搓小貓雪白柔軟的毛發,一邊想:曹順子說起話來可比紫雲有意思多了。紫雲直接勸她去向李瑜賠罪,言下之意就是認定她做錯了才會惹怒李瑜,她要是個性子浮躁的,紫雲這會兒已經將她得罪了;而曹順子,雖然潛台詞也是勸她向李瑜低頭,卻是提起了曹得閒那樁事,提醒她思量後果。

畢竟曹得閒這個前車之鑒可還新鮮著呢。

顯然,在他們眼裡,天子高高在上九五之尊,隻要天子表現出不悅,無論實情如何,無論她有沒有錯,她花宜姝身為天子的女人,天子的附庸,都得先向天子伏低做小,以祈求天子的諒解。

這……就是權力的魅力啊!

不管你有錯沒錯,不管你是好是壞,隻要你稍稍流露出不悅,就有人爭著搶著推著那些惹你不悅的人匍匐到你腳下。

嘖,什麼時候我花宜姝也能享受享受這種權力?

看來隻能等到我當太後的時候了!

畢竟乾掉皇帝去當女皇帝實在不現實,阻力太大,風險太高,先不提她對李瑜能不能下得了手,哪怕勞心勞力坐上了那個位置,她不但年紀一把沒的享受,還要天天提防明槍暗箭,實在不劃算。畢竟她隻是個沒有武功的弱女子啊!比起這個,還是跟小處子靈魂互換比較可能實現。

心裡幻想了一下李瑜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了花宜姝,捂在被子裡尖叫的場麵,花宜姝不禁樂了。

侍從們:……

夫人怎麼又忽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呀?”也就安墨敢這麼大咧咧地問出來。花宜姝擺手讓其他人退下,揉著雪兒對她道:“我笑,是因為我覺得陛下實在有些可愛。”

安墨:???

這時雪兒喵了幾聲,花宜姝抬手,發覺手上又多了一縷毛毛,她立刻一臉嫌棄,“這貓也太難打理了,天天掉那麼多毛,真不知它怎麼還沒禿。”

安墨:“大概因為它長得比掉得快吧!”見花宜姝不耐煩了,她忙把雪兒抱過來用曾經在視頻網站看過的專業手法開始挼貓,雪兒舒服得直打呼嚕,然而即便如此,這色貓還是一個勁兒地往花宜姝那裡擠,被花宜姝嫌棄地拍開也鍥而不舍。安墨拿這貓沒轍了,給它倒了一碗小魚乾,回來卻見花宜姝正提筆蘸墨。

安墨驚訝道:“你沒去找陛下?”

花宜姝頭也不抬,“先不急,等他氣消了我再去。”

安墨看她半點不著急,便問,“你在寫什麼?”

花宜姝一邊思索一邊下筆,“給蕭青寫信。”

一聽見女主的名字,安墨趕忙湊過去,她高興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放棄蕭青的!”她探頭探腦往花宜姝信上瞅,一看內容就傻眼了,“你這就不太好了吧?”

花宜姝歪頭,“怎麼不好?”

她歪頭的樣子好看死了,安墨語氣不由軟了軟,“你不是擔心蕭青被越不凡改變嗎?我以為你會寫信鼓勵蕭青,勸她不要誤入歧途。可是……”可是花宜姝寫了什麼,她竟然通篇都在秀恩愛!連李瑜今天送了她幾盒水粉都給算上了!

安墨表示不能理解。

之前李瑜一直派人追蹤劫走蕭青的那幫人,派人追查鬼樓的大本營,最終還是追丟了……但其實安墨和花宜姝一直都知道鬼樓大本營就在巫州,巫州地處偏南,並不在長江流域附近,算起來離嶽州較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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