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太狠了,說到最後甚至控製不住地打起哭嗝來,讓人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換做往常花宜姝早就笑話她了,但是這一次她沒有說話,隻是抱緊了安墨,在她耳邊低聲道:“不會的,我不會讓你那麼苦的。”她聲音低微卻狠厲,“你學不會心狠,我來替你做。你聽我的,找個權貴嫁了,等你生下了孩子,我就找人弄死他,到時候你好好養孩子長大,不必再看丈夫臉色。”
安墨頭搖得更厲害了,“我不要,我不要害彆人。”
花宜姝循循善誘,“你仔細想想,萬一那人像林侍衛那樣中意你,萬一你們兩情相悅呢?”
安墨茫然道:“那不就是欺騙人家感情了麼?那人家得多可憐啊!”
花宜姝:……
她板著臉,“你是在指桑罵槐嗎?”
安墨立刻搖頭,“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諷刺你和陛下。”她抹抹眼淚,十分愧疚,“對不起,我就是個很軟弱的人,我沒辦法像你一樣強大起來。”
花宜姝的身世是這個世界給的悲劇,假如她沒有這樣聰明,假如她沒有這樣努力掙紮著擺脫那個地獄一樣的環境,那麼她也許會比被尹無正騙到靜塵庵的女人更可憐,所以安墨並不覺得花宜姝欺騙李瑜、欺騙這個世界的上層階級有錯,因為如果花宜姝不這麼做,她就會變成這個世界上層階級的玩物。
可是她不一樣,她跟這個世界原本就沒有關係,她不但沒有吃過這個世界的苦,她還靠著花宜姝沾了不少光。她不能為了一己私利就去傷害彆人,她沒有這個權利,更沒有這個資格。
這樣一想,安墨覺得自己都變得可惡了,她想好好組織語言,可是一開口就隻會道歉,“對不起嗝,我靠著你養活,我還不聽你的話嗝——”
她最後一個哭嗝太長了,安墨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含淚的眼睛卻衝著花宜姝笑。
花宜姝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終於繃不住了,把人摟在懷裡狠狠地擼了一把才罷休。
安墨摸了摸頭發,有些不滿道:“你把我紮了好半天的發髻都弄歪了。”
花宜姝:“你這發髻醜得不堪入目,還不如不紮。”
安墨扁了扁嘴,嗚嗚嗚她好弱她不敢懟回去……
這個時候,花宜姝餘光裡忽然多了一道人影,她抬眼看去,驚訝道:“陛下,怎麼不進來?”
安墨現在對“陛下”這兩個字都ptsd了,聞言反射性地從花宜姝懷裡跳了出來,就怕李瑜又用那種殺人的目光盯著她。
李瑜離開後去取了錢,又趕了回來,還沒到門口就聽見安墨哭著說“不聽你的話”,走近一看,果然看見安墨又和花宜姝抱在了一塊,見安墨紅著眼分外局促的模樣,李瑜想起花宜姝反複強調這是她的妹妹,頓了頓開口道:“無礙。你拒了親事朕也不會怪罪你。”
安墨有些驚訝,這還是李瑜頭一回主動跟她說話,畢竟以前都是愛答不理的。
花宜姝擺擺手,安墨見狀立刻挪了出去。
“陛下,安墨她救過我的命,沒有安墨,就沒有今日的我。”花宜姝一本正經道。言下之意,你不要再盯著小姑娘看了,嚇壞人家。
出乎意料的是,李瑜對此沒有半點情緒,隻是點點頭,然後將一疊銀票放在了花宜姝案前。
李瑜:“你點清數目,好好……善待它們。”
花宜姝:???
不知道的還以為李瑜給她的不是銀票而是他的孩子們。
不過有錢拿,花宜姝還是很高興的,她正點著錢呢,忽然聽李瑜道:“明日陪朕去一個地方,有件禮物要送給你。”
花宜姝聞言手指哆嗦了一下,她想起來李瑜上次送她的那一疊褻褲了。
根據李瑜奇怪的腦子,他這樣鄭重地提出要送禮,叫花宜姝忍不住心驚膽戰,她正要拒絕,卻聽李瑜道:“朕今夜再來。”
然後他就轉身走了,毫不猶豫,腳下飛快。
花宜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