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使伸出去的手被痛得發麻,甚至沒有再抬起來的力氣,似乎對方早就料到他會伸手去奪,對方早就有所準備。左使沒想到這樣一位年輕公子居然如此厲害,他嗬嗬冷笑,“看來朝廷養的也不全是金玉其外的廢物。”
張達先卻半點不惱,反而手上一晃,藥瓶就飛入了左使手中。
左使大驚,捏著藥瓶不知所措,卻聽張達先道:“朝廷畢竟是朝廷,陛下聖明君主,不會越不凡那樣陰險毒辣的手段,解藥你拿去,若信得過朝廷,你可以幫忙圍殺越不凡,若是信不過,也儘可以遠走高飛。”
左使捏著藥瓶,怔怔不語……
***
歸州,刺史府。
同一輪明月下,有人捏著解藥兩難抉擇,也有人捏著香囊原地踟躕。
夜色靜謐,桂香滿園。
李瑜原本已經快要邁入那座院子,可是敏銳的耳力又硬生生將他的腳步留在了原地。
他鼻尖嗅到了八卦的氣息。
有幾個侍從的聲音隔了老遠,卻還是清晰傳入他耳中。
“本來隻是跟隨陛下在刺史府上借住幾日,沒想到還能看到這麼多熱鬨!”
“東街一家百年店鋪經常半夜失竊,店家今夜終於捉到竊賊,把賊扭送到本地衙門,衙役一瞧,你們猜是誰?竟然是歸州刺史的小公子。”
“堂堂刺史公子,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我也沒想到啊,聽說這刺史公子從小就有個偷雞摸狗的怪癖,刺史大人不管不顧,刺史夫人又一向慣著,這才鬨出今日的事。明天可有的熱鬨看咯。”
“聽說歸州刺史和刺史夫人為了捂住這件事,給在場所有人都發了封口費,你們絕想不到發了多少錢。”
“多少多少?”
“一人,十文。”
一陣壓抑的哄笑聲響起,“十文,這刺史也太小家子氣了!這點錢還不夠塞牙縫的!”
“誰讓人家是刺史,就算他分文不給,那些人也不敢往外說。”
“倒是那刺史小公子有些脾性,當場怒罵自己的爹娘刁鑽刻薄,被刺史夫人提著棍子打。”
李瑜微微蹙起了眉頭。這歸州刺史,毛病怎麼越來越多?不過這故事倒是比其他的新鮮,至少是他從未聽過的素材。
身後隨從不明白天子為何突然止步,更聽不見陛下所能聽見的聲音,卻也不敢多問,老老實實垂首靜等。
在李瑜的耳朵中,那兩人還在繼續八卦。
說的不是刺史夫婦擔心吵起來被陛下聽見特意躲到外邊去吵,就是刺史管家帶著廚娘私奔還被家裡老妻追出來推進了河裡。
幾人說得惟妙惟肖,仿佛排演出了十幾個人的熱鬨,李瑜正聽得暗自叫好,忽然聽見其中一人道:“花夫人可真是寬厚啊,見李夫人鬱鬱寡歡,竟求了陛下找到一棵能吹泡泡的樹,當真奇特。”
“可不是,李夫人和珠珠小姐今日可開心了,還和夫人一塊用了晚飯呢!”
“夫人可當真是溫柔體貼,處處為人著想啊!”
李瑜:……
明明是他送給花宜姝的,怎麼成了花宜姝送給何秀秀母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