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1 / 2)

許景末說完這句話,久久都得不到回應,她疑惑的抬頭看去。

沈扶澤還保持著剛才慵懶的姿勢倚在牆邊,端著空牛奶杯的手還停在半空,酒店的燈光在他身上留下一層淡淡光暈,玻璃隔絕了外麵的夜色和無邊雨幕。

似是聽不懂這句話一般,金絲眼鏡後那雙狹長美麗總是帶著三分散漫笑意的眼眸出現了難得的迷茫表情。

而後,他眉心也跟著蹙了起來,他說:“這裡隻有一張床。”

許景末坐在沙發上,目光隔著半個房間朝沈扶澤看過去,在與沈扶澤對視幾秒後,她點頭:“嗯,所以呢?”

沈扶澤眉心蹙得更緊。

他說:“我是一個男人。”

許景末又點頭:“我知道,所以?”

沈扶澤把空牛奶杯往窗台上隨手一擱,大步走過來,他一邊走一邊隨意的扯開襯衣頂端兩個紐扣,金絲眼鏡摘了往沙發上隨手一丟,而後像野獸一般撲過來。

沈扶澤將她禁錮在沙發靠背與胸膛之間,兩條肌肉緊實的手臂堵住她可逃脫的路,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是一個目前正在追求你的男人。”

“一個有可能對你做出任何事情的男人,而你在這個過程中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還手能力,且這一切都是合法的……”冰冷的手指骨捏住她的下巴,男人語氣危險,“你就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嗎?”

沈扶澤身上自帶一股冬日清晨山間霜露的味道,清冽中帶著疏冷,疏冷之餘又透著高遠和神秘,讓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許景末沒有掙紮,她順著男人的逼近身體往後傾了一些,手指虛搭在沙發扶手上,也順著男人手指的力度,微微抬起臉。

她望著沈扶澤沒有鏡片遮擋,異常清晰深刻的英俊眉目,她問:“那你會嗎?”

她沒有得到回答。

那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兩人都沒有說話。

而問題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最後,許景末從沈扶澤臂彎下鑽了出去。

那處空間並不大,但是學過舞蹈的人身體柔韌性好,她整個人貼著沙發麵滑下去再收縮腹部站起來,兩個動作做得連貫而毫不吃力。

然後她徑直到臥室衣櫃裡找出一床毯子抱出來放沙發上,丟下一句“今晚你睡沙發”,然後轉身進了臥室,關門,反鎖。

整個過程中,沈扶澤一動不動的愣在一旁,直到許景末進了臥室,他看到門合上,緊接著他聽到門鎖反鎖的聲音……

感動的暖意還沒有彌漫到心間,苦澀的味道已經泛上舌根。

她留他在這裡,卻也在防備他。

不過也對,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外,警惕心強點不是什麼壞事。

沈扶澤苦笑一聲,歪倒在沙發上,扯過毛毯隨便一蓋,閉眼睡過去了。

困意說來說來,沈扶澤入睡得很快,隻是夜裡突然感到有些冷,他迷迷糊糊的醒來一次。他看到有一個身影來到他身邊,幫他朝上拉了拉毛毯,他身上暖意襲來,他又再次睡了過去。

不過,他其實不太能確定他是真的醒過來一次,還是隻是在做夢?

沈扶澤這一覺睡得很好,許景末卻睡得不好。

她把臥室門反鎖以後,在門後站了好久,然後她又動作很小的把反鎖按鈕擰開了。

夜裡她不放心沈扶澤,偷偷出來過好幾次。

客廳的窗簾是淺色的,不像臥室的密不透光,外麵閃電那麼密集,沈扶澤在客廳會不會睡不好?或者睡著了又被閃電弄醒?客廳的空間那麼大,夜裡降溫會不會有些冷?還有,這人每次開空調一點逼數都沒有,大冷天溫度調那麼低,會不會又把自己弄生病?

結果最後,沈扶澤沒生病,她把自己給弄感冒了。

她5點鐘醒來,嗓子乾啞得厲害,鼻子也堵得厲害。

外麵雨已經停了,但天還沒有完全亮,沈扶澤還在沙發上沉睡。

她行李箱中備著藥,但是她怕吵醒沈扶澤,沒有去找藥也沒有化妝,動作很小很迅速的穿衣洗漱,然後離開酒店趕去片場。

*

沈扶澤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他眯眼看了會兒窗外,適應了光線後,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後準備去敲臥室門喊許景末。

結果一轉身,發現臥室門是開著的,裡麵空無一人。

行李箱,電腦,牛奶杯等東西都還在,隻是許景末本人不在了。

沈扶澤拿起手機看了看,上麵有一條許景末兩個小時以前發來的短信:

——我去劇組了,八點酒店會送早餐過來,吃不吃隨意,走的時候把房卡給前台就好。

他的睡眠質量其實並不好。

從小時候開始就不好,那時候,媽媽總是工作到半夜才回來,每次回來都喝得爛醉,她喝醉不說,還要耍一會兒酒瘋才會去睡覺。

他每次夜裡被吵醒,心情都很糟糕,因為他被吵醒以後就很難再入睡,而他第二天還要上整整一天的課。

這樣的情況並不是偶爾,而是每天。

天天如此。

後來,他被沈家找回,除了在部隊那段時間生活規律,後麵被送去國外,要學這個要學那個,每天從睜開眼睛,一天的時間就被安排得妥妥當當,嚴嚴實實。

一直到晚上十點以後,才是屬於自己的時間,他才能利用這點時間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打會兒遊戲放鬆一下。而往往一打遊戲,眨眼就是夜裡一兩點,第二天又要早起,睡眠和娛樂,想要一樣就必須得犧牲另一樣,導致他那段時間作息紊亂。

再後來,“沈家繼承人”這個擔子壓在了他身上,沈家家大業大,集團事情多得數不過來,忙起來的時候,一連幾天合不上眼,睡眠質量更是沒法保證。

有時候好不容易能眯一會兒,眼睛閉上沒多久,一個緊急電話打來,又得進入高強度的工作狀態……

這樣的後遺症就是,任何時候,一點風吹草動他就能立馬清醒。

因此看到這條消息,他第一反應是,他昨晚居然睡得這麼好?這麼沉?連許景末什麼時候醒的,什麼時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他手指放在手機鍵盤上,正欲打字回複,突然意識到這屋子裡的溫度不對。

他經常加班,房間內溫度高了容易產生困倦,因此他工作的時候通常會把書房溫度調得比正常溫度再低上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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