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恢複嗎?”審配歎了口氣看著高覽說道,“你到底是怕什麼呢?主公尚且原諒了你,而你又背負著河北四庭唯一的驕傲,顏將軍,文將軍,他們都看著你啊。”
高覽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當初如臂使指的長槍,現在都能感覺到沉重,高覽甚至發覺自己已經不適合戰場了,甚至他都想過,當初袁劉大戰的時候,如果他戰死就好了。
可是不管高覽心中有著多麼巨大的陰影,在袁譚北上的時候他幾乎沒有思考就選擇了追隨袁譚北上,他是當前河北僅剩的一名內氣離體了,承載的是當初河北四庭的驕傲。
可惜這份驕傲太沉太沉,沉重到根本沒有辦法背負,如果當初的高覽沒廢掉,現在的他不管是實力還是能力都有資格背負,可惜!
“元伯,你好好想想,如果繼續這麼沉淪下去,河北袁家就會失去最後的一名內氣離體,我們已經不是當初的鯨吞天下的豪門了,你已經是武將係的支柱了,而且是唯一的支柱。”袁譚這個時候緩緩的走了過來,跪坐在高覽的麵前說道。
高覽眼圈泛紅,但是他卻感覺不到自己的力量,空有一身內氣,根本發揮不出來應有的力量。
“正南,還沒入營就有人告訴我你來了!”就在這個時候,帳外傳來許攸和荀諶的聲音,隨後兩人打開帳門邁步入內。
“這是在商議什麼嗎?”荀諶眼見帳內氣氛不對,於是開口詢問道。
“你們回來的正好,剛好我們也要商討一下如何應對北匈奴。”審配笑著說道,將帳內的氣氛揭過,荀諶和許攸也沒有深究,大致猜到了情況,於是也就跟著揭過。
“北匈奴那邊我們兩個親自帶人過去偵查了一番,順帶也不能算是偵查了,可以說是明目張膽的探查了。”話說間荀諶將身上披的毛皮脫了下來掛在營帳上。
“這是又下雪了?”審配掃了一眼詢問道。
“嗯,雪很大,所以我們觀察了一陣子就回來了,到了這邊才知道什麼叫做大雪。”許攸笑著說道,“不過也好,這麼一來北匈奴就算知道我們的就在身後,也很難有什麼多餘的動作。”
“情況如何?”審配詢問道。
“不太妙,我和子遠都用了點兵的方式,還有籌算的方式大致已經估算出來的北匈奴的兵力,十四歲以上都被我們算做了戰鬥力,北匈奴大概有三萬兩千可戰之兵。”荀諶歎了口氣說道。
“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北匈奴將牛羊和糧食屯放在他們營寨的中央,甚至他們已經開始屠宰牛羊了,儲備過冬了。”許攸看著審配說道。
“也即是說,北匈奴已經就地開始安營紮寨了,這對於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但也同時說明北匈奴有信心抵禦我們?”審配虛敲著幾案神色帶著一絲凝重說道。
“你們確定北匈奴隻有三萬兩千左右的可戰之兵?”袁譚看著荀諶和許攸問道,如果北匈奴隻有這麼一點老弱殘兵,袁譚不覺得他們需要有任何的擔心。
“嗯,十四歲之上勉強能作戰的男子我們都計算了。”荀諶點了點頭,“我懷疑北匈奴應該是打算用健婦了,雖說戰鬥力不算太強,但是看北匈奴人的人數,數量不會太少。”
“基本已經確定,對方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兵力,既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有恃無恐的駐紮下來,也就不用多說其他了。”許攸默默地開口說道。
“那你們兩個的意思是……”審配看著兩人說道。
“明晚試探一場,看看北匈奴到底是何打算,不需要動靜太大,隻需要看看對方兵員組成就可以了。”許攸開口說道。
“也行,那你們有沒有什麼破敵之策。”審配看著許攸和荀諶詢問道。
“沒有,當前基本沒有能算上是破敵之策的招數,北匈奴到了這種地步,如果我們動手他們肯定是奮死反擊,我們擊潰他們的正卒不是問題,問題是在他們為了生存而戰的前提下,我們能不能殲滅?”許攸看著審配搖了搖頭說道。
對於許攸來說三萬多北匈奴的老弱殘兵並不是問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如何擊殺這五十萬可能會拚死反擊的北匈奴族人。
任何一個種族到了覆滅的前一刻,那絕望的呐喊都會給敵人造成創傷,何況是冷兵器時代以凶悍著稱的北匈奴。
“我這邊也存在這個問題,本來這個時候上水火二計最好,但是現在的話,不管是我們三個誰在這種情況下都沒有辦法施展。”荀諶歎了口氣說道。
紀靈和高覽默默地傾聽,而袁譚則是開口說道,“難道我們就這麼空耗著嗎?”
“不,我們現在已經暴露了,所以我打算將營地遷移到距離北匈奴五裡的地方。”審配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袁譚完全沒有明白審配說的是什麼。
“這是不是有些太近了啊,這麼近的話,北匈奴可能一個突擊就能快速衝殺過來。”許攸略微有些猶豫的說道。
“營地布置的嚴密的話,我覺得我們可以和北匈奴來個麵對麵,我們將營地遷到距離北匈奴營地一裡的距離如何,這樣我們要襲擊,要動手,甚至就地取材製造床弩的話,都能射過去。”荀諶默默的思考了一番之後,突然抬頭看著審配說道。
“一裡?”這下連審配都有些吃驚了,至於其他人則完全是一副“你這是在開玩笑”的表情。
“難道不可以。到了那種程度五裡和一裡有什麼明顯的差彆嗎?”荀諶盯著審配詢問道,而審配則是低頭深思,隨後默默地點了點頭,貌似還真是,五裡和一裡差彆不大了,反倒更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