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們殺人!”董承冰冷的對著身邊所有的人說道。
王子服等人麵麵相覷,現在難道不應該瘋狂的救火,就算是救不了也應該繼續救啊,為什麼突然轉到殺人?
“我們去殺誰?”黃奎詢問道。
“漢室宗親,漢臣,一家家殺過去,殺到我們全部死完!”董承雙眼冰冷的說道,“他們都是敵人。”
王子服等人麵上一驚,卻也沒有阻止董承,一眾劉協的死忠,率領著自家的私兵,一家家的殺過去,天子死了,他們也不準備活了,而其他所有懷疑的對象也該埋葬了。
對於現在他們來講,根本不需要講究任何的證據,殺過去就是了,天子已經蒙難,其他的還需要查證?
至於其他人怎麼想,天子尚在不聽天子號令,此乃不忠,天子蒙難而不救援,此乃不義,此不忠不義之輩,殺之有何錯,更何況現在董承已經心生死誌,隻想拉人赴死。
在這等心態的驅使下,董承毫不客氣的開始敲那些有動機之輩,以及不忠不義之輩的府門。
有人閉門不開,董承直接破門而入,殺入家中,有人推開大門,眼見是董承,直接閉門,卻被董承殺入其中,剿滅全家。
這種數千私兵彙聚一處的情況,雖說戰鬥力遠不及漢軍正卒,但也不是這等沒有防備的官員所能抵擋的,除非向鐘繇,楊彪這等一早就備下護院,拿出府庫的違禁物品,否則的話,絕難抵擋。
“劉虞?”董承這看劉虞的府邸冷笑著說道,“敲門。”
這一路下來董承不算太清晰的腦子居然串出來一條線,那便是漢室宗親,最近的思潮核心就是憲政,對於天子的影響且不言,對於宗室的影響絕對不小。
原本有這麼一招,宗親和天子就應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而天子死後腦子一片混亂,被死誌強行平靜的董承,到現在反倒看清了以往看不清的東西,天子和宗室完全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漢天子劉協可以被逼著憲政,然後導致宗室集體受限,但天子換人的話,宗室的利益反倒不會受損,既然如此,換了天子又何妨?
東漢的帝位,對於宗室來說,本身就是,皇位輪流坐,今年到我家,更何況劉協死了之後劉宏一脈就完了,可以從其他支脈選擇,而劉備恰好就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若是劉姓宗室皆在宗正這裡,那麼皆殺!】董承深吸一口氣敲響了劉虞的府門,劉虞的門房打開了府門,董承帶著一群人一擁而入,但是並沒有直接出手,直到……
“果然是你們這些蛀蟲!”董承看到劉虞正廳之中的那群漢室宗親之後大怒道,當即箭雨齊發,一群人朝著劉虞正廳湧去。
鮮於輔一把將劉虞拉到一邊,一根箭矢擦著劉虞的鼻尖而過,當場不少劉姓宗室就被射翻在地,隨後更是一片哀鴻。
“齊周,保護主公,我來斷後。”尾敦大吼一聲將劉虞護住,然後讓其他人保護劉虞。
所謂燕趙多義士,劉虞在幽州當年確實做的不錯,所以在得知劉虞還活著,不少幽州的壯士,門生自發的前來追隨劉虞,所以隨著尾敦一聲大吼,五六名煉氣成罡直接撲了出來,舉著幾案死死的護住劉虞,而更有不少的義士從後廳湧來出來。
一時間雙方在正廳發生了激烈的衝突,然而劉虞畢竟人少,又沒有準備,在董承強弩的壓製下,齊周等人也隻能保護劉虞和劉和等人出逃,至於其他人劉姓宗室,但凡來的儘數死於此。
一眾幽州猛士護著劉虞奔逃,這時那些被董承破家,但是卻逃過一劫的家夥也拉起了自家,還有其他好友家的人馬,前來圍堵董承等人,畢竟董承這一次算是真正犯了眾怒。
雙方直接在長安城街道上一場好打,最後董承靠著更優良的配置,以及相對還算可以的戰鬥經驗,獲得了勝利,隻不過這個時候董承環顧四周,他身後所追隨的也僅剩下十幾人,當初的漢家臣子,劉姓宗室經此一役十不存一。
王子服,黃奎等人已經在這一路廝殺之中倒下,而董承也近乎油儘燈枯,長安的街頭已經被血腥味所彌漫。
“你們走吧,不用管我了,已經為我儘忠了一輩子了,帶著董家的財產隱姓埋名離開長安吧。”董承看著身後十幾個人說道,他根本不需要去看董家等家族,恐怕也被人屠戮一空了。
十幾個護衛聞言皆是施禮,然後帶著自己的武器儘快離開這塊地方,用不了多久想走都走不了了。
在那群人離開之後,董承直接軟倒在地上。
“不想老朽居然要死的如此難看。”董承的意識逐漸模糊,然而這個時候,這條寂靜的道路上突然傳來了馬車車輪滾過的聲音,已經近乎喪失意識的董承竭儘全力睜開眼皮。
“你……”董承這時候雖說雙眼模糊,幾乎看不清眼前,卻莫名的知道對方的身份,奮力的張口,卻未能發出完整的聲音,更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恨啊……”董承模糊的聲音傳遞了出來,然後再無任何的聲音,唯有車架緩緩路過的時候,董承雙眼升起了模糊的光澤,像是看到了什麼,又像是看到漢祚昌盛的幻覺,嘴角緩緩上劃。
從黑暗之中出現的車架,又緩緩的行入了黑暗,隻留下馬車車輪壓過石磚的聲音,隨風逐漸消逝,漢天子劉協的時代自此終結。
作為上一個時代終結的代價,漢室能排資論輩的老臣,近乎被董承屠戮一空,劉姓宗室有名有姓,有能力掣肘天子,有能力言及推舉天子的的僅僅剩下了個位數。
北疆大勝歸來的得勝之師,手握十數張陳乞上表的益州川蜀之主劉璋,在次日得到這一消息之時儘皆震動。